在拍片這條一路上,台灣新電影對他的影響不可小覷,是枝裕和去年來台擔任金馬頒獎嘉賓,更擔任大師課程講師,他坦言如果沒有真的認識侯孝賢,自己可能不會成為電影導演。除此之外,是枝裕和跟台灣的牽繫,其實不只電影。
他的祖父母同姓「是枝」,當年因日本仍有同性不能結婚的傳統,兩人因此私奔來到台灣、落腳高雄;1920年,他的父親是枝兼藏出生,而後在太平洋戰爭時,以台灣兵的身份被徵召入伍,戰後則因灣生身份回到日本。
灣生的身份,讓是枝兼藏對日本感到格格不入,是枝裕和回憶童年,父親總是叨叨絮絮地說,以前水果很好吃、台灣的生活如何,儘管小時候聽不進去,卻默默地,在心底種下了台灣印象。
其實是枝裕和本來想當小說家,他考上早稻田大學文學系,修讀英文、中文,但始終於法適應系上課程,成天往電影院跑,最後萌生當編劇的念頭;畢業後,他進入電視公司當導演助理,後來開始轉攻紀錄片,直擊社會病灶。
80年代末期,《戀戀風塵》、《童年往事》、《悲情城市》等侯孝賢作品,陸續於日本上映,侯孝賢對生活的細膩描繪,讓是枝裕和大為震撼,聽父親訴說台灣過往的回憶,更交疊上來,此外楊德昌的《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也讓他大為感動。
1993年,侯孝賢的《戲夢人生》將在日本上映,電視台有個企劃要到台灣訪問侯孝賢,但是枝裕和認為這樣太無趣,改提出要求,來拍侯孝賢跟楊德昌的紀錄片,於是他飛來台北緊貼兩人,不只拍他們的工作,晚上也跟著侯孝賢唱卡拉OK。
後來,是枝裕和開始拍攝首部電影《幻之光》時,腦子裡想的都是「要拍出侯孝賢的感覺」,甚至找來侯導長期合作的陳明章作配樂,後來侯孝賢看了這部片,問他:「你是不是在拍攝之前就已經畫好分鏡圖了?」直接看穿他的手法,接著又是:「你為什麼在還沒有看到演員的表演之前,就決定要從什麼地方來拍了呢?」
這幾句話對是之裕和有如當頭棒喝,他曾形容,接下來拍片時,他幾乎不畫分鏡,甚至有好幾年時間,對分鏡感到恐懼,此外也轉為使用現場狀況來導戲,如《無人知曉的夏日清晨》,拍4個被母親遺棄的孩子,他每天到現場,只會用口頭告知兒童演員,今天要拍什麼,要講什麼話。
是枝裕和5年前自行成立了電影公司,在他心底,這間電影公司有個原型,是當年他看到的楊德昌辦公室,他形容楊德昌的辦公室非常現代化、民主化,也很努力想培養新一代,這個形象,便成為他成立公司的概念。
「他怎麼知道我的秘密?」 李滄東因侯孝賢踏上導演路
韓國導演李滄東的影像,總如手術刀般精準地化開人性,曾以《綠洲曳影》抱回威尼斯影展最佳導演,也以《密陽》將女星全度妍推上坎城影后,2018年的《燃燒烈愛》入圍坎城主競賽,並代表南韓出征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此外,他也曾在盧武鉉政府擔任文化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