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這種現代理念下的民主政治,中國傳統政治是希望把絕對權力交給「聖人」的「聖王之治」。理想上,道德完美的聖人心中只有公義,所以絕對的權力交付完美的聖人,就會達到完美的世界大同。
但是人間本無聖人,所以這種想望落實在現實的結果就是:權力擁有者被塗抹上道德金身,因權力成為聖王。韓國瑜的「庶民」與「道德」只是這種前現代保守政治的草包翻版,韓粉的高調競選固然捲動風潮,呼喚了緬懷保守價值的世代,但也同時激起年輕世代的亡國感,鼓動前所未見的返鄉(國)投票潮。
選後一個新的台灣認同已經正式破繭而出,這個台灣認同不再是「黃昏的故鄉」那種悲情,而是正面要求自由人共同體的被肯認,它與香港的抗爭相互呼應,對抗一個共同的壓迫來源。
高雄市投票率七七%,居全台之冠,蔡英文拿到其中六二%,一○九萬張票超過花媽市長選舉的歷史紀錄。高雄總選舉人口有幾乎一半的人走出來表達對韓國瑜的不滿,「高雄人的事高雄人自己解決」成為新的動員口號。
選前民進黨中央還擔心罷韓會引發韓粉集結,結果牆倒眾人推,不要說沒人敢擋罷免行動,即使是高雄市選委會的官員,恐怕也要為改朝換代之間如何保持身段而多費心思。
南北平衡問題還未解決
韓國瑜曾以「北漂」、「又老又窮」打動人心,並贏得高雄市長選舉。這反映了高雄市人口負成長,外流的人口又以高學歷者居多,欠缺高薪工作難以留下人才的真實問題。
小英政府的五加二產業轉型高舉人工智慧(AI),卻跟國民黨時代一樣,人才、資金全集中在北部。高雄產學界譏諷地說:「ㄟ哀的都在北部,高雄只剩下袂哀」。前瞻計畫中為高雄設計的「循環經濟」,除了自我招供高雄汙染嚴重,其效果選民顯然不埋單。
現在民進黨立委在高雄市再次八仙過海,他們必須在區域平衡的議題上有所交代,而如何進行這個台灣最大吞吐港的港市轉型,也是今後競逐市長寶座者無法迴避的議題。
*本文原刊《新新聞》1716期,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