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目地堆動自由化、國際化,可能沒有注意到一些細節,也會有一些瓶頸。整體來說,更開放的環境對國家是有利的,例如服務貿易協定,但是亦有一些團體會感受到損失,也就會產生抗爭。因為過去三十年的台灣,經歷了民主轉型,人民的草根力量慢慢崛起;因此無法想像三十年前會有大埔農地抗爭,也無法想像一篇《天下雜誌》的報導就能夠把大埔農地推翻,這正是時代的不同。
相對於大陸、新加坡、甚至韓國,台灣在效率和公平的取捨方面,面對的社會壓力不太一樣。所以台灣對「服務貿易協定」有如此大的抗爭,是新加坡不能想像的。
同樣一個問題,問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答案。有一則問題是:「What is your personal opinion about world food shortage?﹂」你對世界糧食短缺有什麼看法?)把問題問伊索匹亞人,他會回答你:「What is food?」;問美國人,他會回答:「What is shortage?」因為他們從來不知道短缺是什麼;把這問題問新加坡人,他們會回答:「What is personal opinion?」從來不知道有個人的意見。
所以新加坡在面對國際化時,就算遇到不公不義也不會有強烈反應,反之,台灣就會有強烈反應。
台灣的層級所得比(最有錢的前百分之五和最窮的末百分之五的所得),過去幾年惡化情形是19987年32倍、2005年55倍、2011年96倍。
百分之幾的層級所得比,事實上不重要,重要的是惡化趨勢極為明顯,從32、55、到96,是很不可思議的倍數,台灣的所得分配呈現絕對不均化,不能視而不見。
產業發展的迷思與國際化、自由化的迷信
與其說拼自由化、國際化,事實上是在拼效率,一些門檻、障礙、保護都要拿掉,可是就算市場開放完全競爭,有些東西卻是完全拼不了的。例如拼降稅,開曼群島叫做免稅天堂,台灣拿什麼拼?這是沒有意義的。
台灣的租稅負擔率已經降到百分之十二,2011年是十一˙九,去年是十二˙八到十二˙九,所以拼降稅又能怎麼樣?在台灣租稅負擔率百分之十二,日本、韓國分別是二十五、二十六,是台灣兩倍,但台灣的GDP還落在日、韓之後。
當所有成本、效率都在拼降低的時候,路就走已經走錯了。自由化、國際化真正的意義,是讓企業勇敢地面對挑戰,要企業拋棄「我不行,政府會救我」的倚賴。自由化、國際化是產業發展的必要條件,但不是充分條件。
開放後,產業不一定會發展,但如果不自由化、國際化,產業就不容易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