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的挑釁,假如是換成一個小國,就會遭到中國的報復。
在他的整個總統競選戰役中,他一直冒犯和威脅中國,說中國是盜賊,是貿易問題上的強姦犯,還挑戰中國最重視的台灣問題立場。一些官員還發出警告,要在中國南海問題上採取更強硬的做法。
然而在整個過程當中,北京卻一直表現出堅定的自律和克制。
中國官方通訊社新華社在提到川普時指出:「他很快將意識到兩國領導者必須採取更成熟有效的方式來進行溝通,而不是利用推特來互相指責。」
自川普在11月當選以來,中國媒體一直言語謹慎,在報導美國時被要求使用新華社語調平淡的通稿。
4. 有了共識再通話
與世界其他領導人不同,習近平主席接電話的速度顯然比較慢。
在看到川普與墨西哥和澳大利亞領導人通話時的爭論後,北京決定堅決不冒出現外交事件的風險。
中國會拖延到美國政府內閣的那些「大人」——比如國防部長馬提斯(James Mattis)和國務卿提勒森(Rex Tillerson)等——都在場的時候才通話,從而確保能夠獲得想要的說法。
在川普和習近平通電話時,北京成功贏得了美方尊重「一個中國」政策的承諾,有尊嚴地完成了這次接觸。
在這次通話中,習近平作為一個堅定而有耐心的行動者的形像得到了進一步提升,而曾經說過會在台灣問題上採取新立場的川普卻退縮了。
5. 在有價值的地方善用美言
在那一次通話之後,北京與華盛頓之間的通話接連不斷。
新任命的美國財政部長史蒂夫·馬努欽(Steve Mnuchin)已經與中國經濟政策的幾個主要制定者通過話。國務卿提勒森也和他對應的官員王毅以及高層官員楊潔篪見過面。
北京已經開始談論「習近平主席與川普總統之間取得的共識」,以及雙方建立的「不衝突不對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贏」關係。
6. 能給則給
在實踐事務上,中國知道,所謂的共贏意味著在可能的領域作出讓步,取得合作。而中國已經在其中一個美國關注的方面顯示出了姿態:暫停從北韓進口煤礦。
當然,北京方面表示,這是一個因應配額而作出的技術上的決定。
不過,由於平壤最近的飛彈試驗和美國對於北韓核項目進展的關注,中國的決定很可能是甚至一種審慎的權衡:它能從川普那裏收獲胡蘿蔔,又能向金正恩揮舞大棒。
7. 利用對手的弱點
在世界舞台上,習近平成功地表明,他與川普不一樣。
在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上,他公開捍衛全球化和自由貿易。
中國當然不是自由貿易的典範,它對本土市場有著高度的保護。不過,在一個「另類事實」的世界裏,這種措辭很有威力。
在區域事務中,中國在推廣自己的多邊貿易領導者形像,千方百計地從美國退出跨太平洋夥伴關係(TPP)的事情中獲益,從而有意削弱美國在亞太地區的經濟領導地位。
而在中國的政治舞台上,川普則在間接地幫助了習近平。
在美國的自由、開放和民主光環面前,中國共產黨有時候會難以為一黨專政的政治辯護。但是美國街頭的抗議和川普在上台第一個月裏製造的簽證爭議,為政治宣傳送了一份大禮。
另一份大禮則是美國總統也和中國官方控制的媒體一樣,向他所謂的「虛假」、「不誠實」的美國新聞記者發難,北京在自己的國土上深入了利用了這兩點來達到政治目的。
奏效的策略
北京對於自己到目前為止的表現應該非常滿意。不過,這是一個多方參與的多維度遊戲,從長遠來看,會有著很多的風險和陷阱。
北京在川普上任的第一個月裏,很好地化解了風險,利用了機會。
中國贏得了第一回合,而在這之後,還會有無數個回合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