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與中國一衣帶水,歷史淵源緊密而複雜,既有同志兼兄弟的情誼,卻也不乏兵火相見的年代,從現實面看,越南人對中國人「常懷戒備心」則是不爭的事實,這次越南反中示威,卻嚴重波及台商,政府部門不能輕鬆以對。
歷史上,越南曾受到中國直接統治長達千年,即使脫離中國獨立建國之後,仍與中國維持藩屬關係,直到19世紀成為法國殖民地之後,孱弱的中國才放棄對越南的宗主權;在越南國家歷史博物館裡,充滿中國歷代「侵略、佔領」越南以及越南民族英雄力抗漢、宋、元、明、清的史料。不只中國,對抗強權(包括法國和美國)走向自主,是越南人的歷史記憶也是民族驕傲。
即使在歷史文化上與中國如此緊密,舉例而言,越南天干地支傳統節日無不源自中國,春節掛春聯、連重要考試前也不忘前往文廟拜孔夫子,但在政治上卻希望減少中國歷史文化的影響力,「去中國化」某種程度也被越南政府視為發揚民族精神、凝聚愛國精神的有效作法。經濟上,越南政府完全不迴避借鏡中國經驗,也樂於發展兩國經濟關係,但越南對中國巨額貿易逆差,卻讓越南人耿耿於懷。
至於上個世紀從50年代到70年代,中越併肩力抗法美的「親密友情」,對六十歲以上的人而言,可能是一段彌足珍貴的「歷史」,但對年輕人而言,卻更認同「中國威脅論」,特別是在南海主權爭議上,中國成了「強鄰居需警惕」的樣板,中國當然比遠隔重洋的美國更具威脅性。
一位越南投資的大企業台商幹部透露,早在數月以前,越南國安高層就警告過他們,「一定要處理掉廠裡的中國幹部。」放任抗議群眾動手,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台商竟成了祭旗的倒楣鬼。問題在於,在越南投資的台商,泰半悶頭搞自己的投資,甚少與越南政府建立「足夠的政商關係」,對更多台商而言,可能還有「從何做起」之慨。
越南排華反中,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尤其在南海爭議愈漸劍拔弩張之際,在處理兩岸愈來愈密的經貿交流之餘,還要協助擴大台商在中國市場之外的投資,更要成為台商在外打拚的後盾,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如何讓國際社會理解台灣和中國的差異,絕對不能讓台商成為中國的人肉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