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崛起是當代影響最重大的演變趨勢之一。中國是個充滿矛盾的國家:它的財力和影響力日增,已經讓數億人脫離貧窮,卻同時也是企圖粉飾嚴重國內問題的專制政體,大約仍有一億人每天靠一美元甚至更少的生活費過日子。它是全球最大的太陽能板生產國,也是最大的溫室效應氣體排放國,都市空氣污染最嚴重的國家之一。中國迫不及待想在全球舞台扮演要角,卻在與鄰國交往時一意孤行;它仍然不願質疑其他國家的國內事務,即使發生的事非常過分。
我在參議員任內主張,美國應當嚴謹地和崛起的中國互動,因應其壯大中的經濟、外交、軍事實力,在過去鮮少有新強權出現而不發生摩擦的例子。就中國而言,局勢特別錯綜複雜,因為美國和中國的經濟變得唇齒相依。二○○七年,美中雙邊貿易額超過三千八百七十億美元,到二○一三年已增至五千六百二十億美元。中國還持有大量美國國庫債券,意味我們彼此在對方的經濟發展上投資甚鉅。因此,在維持亞洲和全球穩定、確保能源和貿易通行無阻方面,雙方顯然存在重大共同利益。然而在這些共同利益背後,兩國價值觀和世界觀多有差異;不論是北韓、台灣、西藏、人權等舊有衝突點,還是氣候變遷、南海衝突等新的重要議題,雙方歧見顯露無遺。
歐巴馬的團隊正在聽歐巴馬告訴美國人民賓拉登已伏法。(《商業周刊》提供)
種種因素造成雙方關係平衡難上加難。我們需要深思熟慮的策略,一方面鼓勵中國以負責任的態度參與國際社會,一方面堅定捍衛我們的價值觀和利益。我在二○○八年爭取總統提名期間一直宣導這個主題,主張美國必須知道如何找到美中共通點並堅守立場。我當時強調,說服中國遵守全球市場競爭規則的重要性,包括放棄貿易差別待遇措施、允許人民幣匯率升值,以及防止不良食品和產品流入世界各改變世界的力量地消費者手中,像是賣給美國兒童的塗料含鉛有毒玩具。世界需要中國帶頭負起責任,才能在對抗氣候變遷方面獲得實質進展、阻止朝鮮半島爆發衝突、解決各式各樣的區域及全球挑戰;因此,把北京視作新的冷戰魔頭不符我們利益。相反的,我們必須找到一個機制,管理彼此間的競爭並促進合作。
我上任第一個星期和諸多亞洲領袖的電話溝通在在加強我的信念:我們在亞太地區需要新的做法。我和史坦柏格徵詢專家,探討各種方案。選項之一是著重擴大我們和中國的關係,因為只要我們的中國政策正確,其餘亞洲外交工作將遊刃有餘。另一辦法是專注於加強已和我們簽署協定的亞太盟邦關係(包括日本、南韓、泰國、菲律賓、澳洲),以制衡中國逐漸壯大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