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謝新人聯手,讓蘇聯外交政策發生革命性的變化。謝瓦納澤上任不到一年,烏克蘭轍諾堡核災(Chernobyl disaster)在1986年4月26日爆發,輻射塵飄散歐洲各地,克里姆林宮先是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設法掩飾,但不久之後就公布真相。
謝瓦納澤與英國首相柴契爾夫人(美聯社)
這次經驗開啟了戈巴契夫的「開放」(glasnost)新政。謝瓦納澤回憶:「轍諾堡事件扯掉了我們的眼罩。讓我們認清政治與道德不可分離。」
蘇聯百廢待舉,世居處處危殆,這兩人肩負起歷史任務,嘗試擺脫宰制與對抗的傳統思維,裂解舊秩序、建立新秩序。
接下來的變化讓人目不暇給,蘇聯紅軍撤離阿富汗戰場,與華府簽訂中程與戰略核武限武協議,減少在東歐與中蘇邊界的駐軍,放手讓華沙公約成員國與各加盟共和國決定自身的命運,拒絕干預各國的民主改革運動,允許東西德統一,支持美國發動波灣戰爭。
謝瓦納澤正告國內的強硬派與各國的共產黨領導人:「此刻諸位必須理解,刺刀、戰車或鮮血,都不能催生出社會主義、邦交友誼、睦鄰精神與相互尊重。」
從1985年到1991年,滿頭白髮的「銀狐」(Silver Fox)謝瓦納澤是全世界最活躍的外交家,他與美國前後兩任國務卿舒茲(George Shultz)、貝克(James Baker III)密切合作,幾乎每一個重要的國際場合都看得到他的身影,聽得到他粗啞低沉的嗓音。許多人認為,在冷戰終結的關鍵時刻,謝瓦納澤的外交成就與戈巴契夫、雷根鼎足而三。
另一方面,一個必然的情況就是,謝瓦納澤與共產主義漸行漸遠。他早於1988年就在蘇聯內部力排眾議,指出共產主義與資本主義的衝突已經不再重要。他的意識型態步伐甚至超越了戰友戈巴契夫,「戈巴契夫還想對社會主義修修補補,然而我已經不是社會主義者。」
謝瓦納澤越來越擔心戈巴契夫在政治與經濟改革上為德不卒,落入強硬派的掌控。1990年12月20日,他拋出震撼彈,向戈巴契夫提交辭呈,並對蘇聯國會發出嚴峻警告:「改革派已經躲藏起來,獨裁政體即將重返。」
他不幸而言中,1991年8月19日,蘇共強硬派發動政變,雖然3天內就以失敗收場,但仍敲響蘇聯的喪鐘。謝瓦納澤曾短暫回任,成為蘇聯末代外交部長,算是有始有終。
1991年,謝瓦納澤受洗成為東正教徒。
喬治亞的東正教堂(維基百科)
蘇聯在1991年12月26日解體之後,謝瓦納澤回到家鄉,見證一個新國家的誕生。然而喬治亞的民主體制幾乎可說是難產,第一任總統加姆薩胡爾季阿(Zviad Gamsakhurdia)雖然是民選,但是上任不到9個月就在流血政變中垮台。謝瓦納澤臨危受命,以國務會議主席身分接掌政權。1995年喬治亞舉行總統選舉,謝瓦納澤成為名正言順的國家元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