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長選舉首場電視辯論結束,各家即時網路投票,即使有數字上的差異,但大方向是:第一,多數看到辯論的觀眾認為無黨籍候選人柯文哲表現遠遠超過連勝文;第二,有百分之二到七不等的原藍營支持者要改投柯。
其實,這場選舉從兩黨提名開始,連勝文從沒超越過柯文哲,隨著選戰倒數,連勝文落後幅度益見擴大,這在選民結構藍大於綠的台北市,是很不尋常的現象。何以致此?這場電視辯論具體而微地透露了答案。
毫無疑問,柯文哲的確是絕頂聰明之人,擁有扭轉問題到對己有利的能力。隨便舉例,自有電視辯論以來,連民進黨主席蔡英文這位女性,都不可免俗的在辯論會上西裝上陣,柯營號稱辯論前找了總統級的裁縫師為柯量身訂製西服,柯還是白襯衫上場。站在高大體面的連勝文旁邊,的確不夠體面,但換個角度,如果萬金打造一件西裝,也不能跟一百九十四公分的連勝文拚體面,索性放棄。偏偏就這一點拉近他的「素人感」,如同他在辯論會前、會中多次提及:我也背負龐大的房貸、我也穿不慣西裝、我騎腳踏車上班…言下之意:我和對手不一樣,我和你們(選民)一樣。
對所有被質疑的問題,柯文哲以「觸動人心」的方式,迴避了實質爭議,諸如MG149,他重申那是很有理想性的做法,為的是扶植學生、學弟,但不談他若當選是否容許市醫出現這樣的帳戶;買賣器官問題,他出示「作者委託的律師」的信函,由律師澄清他並非器官掮客,但律師和作者都沒有改變書中對柯所陳述的說法;他更進一步,把其他諸如竊聽風暴或竊取選舉情資等,一併概括為「國家機器」對他的加壓,最後把選舉定位為良心、良知與價值的選擇,最後一句話:「不正當手段打選戰,如何期待他以正當手段執政?」幾乎確保未來連營大概不至於再笨到操作証據顯然不到位的負面選戰。
「當年我聲稱是墨綠的,是為了証明你當年槍傷是真的,是為了社會的和諧;現在你批我是墨綠的,是為了撕裂這社會。」堪稱辯論會最經典的柯P語錄。事實上,從柯文哲讚許蔣經國、聲稱市長選舉是地方選舉,黨主席(馬英九)不必負責、到辯論會上兩次肯定台下台北市長郝龍斌的作法,如成立性別委員會、支持前總統陳水扁保外就醫,沒有一件不是向藍營靠攏的說法,最後他甚至宣示果若當選,絕不加入民進黨,他的局處首長不能參與(退出)政黨活動,簡直就是衝著藍營支持者掛保証,如果這是刻意,那柯文哲這位政治素人,簡直有著不必訓練就與生俱來的「爐火純青的魅力」──真話直講,直話講了就像真的。
相對於柯文哲,連勝文的表現其實也不算太差,但是,無可否認,不論是聰明或人生歷練,連勝文都差柯文哲一截,更可惜的是,在選戰的努力上,不論是連勝文個人或幕僚,都還不夠到位。站在辯論台上,連勝文夠體面,確實有CEO從政的架勢,但公司治理不同城市治理,做為悠遊卡公司董事長管理眾多員工,做為市長卻不只是管理市府員工,而是要與市民同呼吸,看得出連對市政問題有想法,但就像郝龍斌指柯對市政議題不夠深刻一樣,連勝文又何嘗深刻?除了給予失業青年為期半年,每個月六千的求職津貼、提高台北市基本工資等以「錢」為基礎的政見外,辯論會上所言多半都是有主張但尚缺具體辦法,如果還有下一次,他只能要求自己,市政建設政見背得更滾瓜爛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