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必須超越「自律市場」概念
藍綠陣營的主要差異在於國族認同,對於自律市場的信仰,則是超越藍綠的台灣共識。決策官員與立法委員繼續把社會福利跟經濟成長對立,就是立基於自律市場的信仰。這也是為什麼AI產業在核心國家的研究重點,是經濟與社會結構性重組,是對人類社會秩序的全新想像;但在台灣,則著重在開發生產流程的除錯功能,以降低製造成本。
我們宣稱AI是二十一世紀發展的關鍵,但我們的經濟與社會運作邏輯,還停留在十九世紀李嘉圖(David Ricardo)的比較利益原則,在全球價值鏈上也繼續維持於降低製造成本的位置,而且還用生產要素全球化為由,放任台商培養中國紅色供應鏈來取代台灣的製造業地位。
從中美貿易戰到武漢病毒,有些官員高呼小英英明,提出新南向讓台灣遠離危機。但四年來,從總統府、政委辦公室、行政院各部會、官方控制的財團法人、乃至於各個智庫,幾乎都沒有誰提出一個有明確時間表、人力部署、經費規模、不同單位計畫如何搭配的策略規畫。
因為沒有總體目標,各單位就把他們已經在進行的、所有有關東南亞的業務全部稱為「新南向」,這些業務的羅列堆積,也就成為目前政委辦公室的新南向成績。做為國家政策的新南向,可以說全然的空洞無物。
「以人為本」的華麗辭藻,在實際執行上是打回原形到自律市場。台灣非法移工被當成「廉價」商品,不斷轉場應付日益沉重的長照需求(說好的AI照護呢)。甚至於等到他們可能成為防疫缺口時,都沒人追問非法移工是如何被仲介成長照人力?
東南亞移工在階級、族群、性別與文化上的四重弱勢,讓他們在台灣成為被需要的「廉價勞動力」,卻不是被接納的「人」。如果連在台灣的東南亞人都不被當成正常人,那新南向要如何以人為本?
思考資源分配與社會團結
台灣第一波的防疫成功很好地提醒了國人,良好的經濟發展與厚實的社會保護網必須要相互鑲嵌。這個相互鑲嵌讓台灣可以通過資訊透明與民主治理,很好地抵禦了疫病全球化的風險,保持著正常的生活秩序。
接下來,跟著疫情而來的全球經濟趨緩,國內經濟紓困也應該在這樣的邏輯下,思考經濟資源的重新分配跟台灣社會團結的關係。
*本文原刊新新聞第1726期,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