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7月,在《開創》雜誌的創刊號上,我在〈四年來的黨外〉一文這樣寫道:
從民國69年(1980)以來,到目前為止,黨外經歷4年的發展,期間,可以黨外四人行,劃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從民國69年到民國71年8月的黨外四人行;第2階段從四人行返國到去年的增額立委選舉,以及目前的後續發展。第一階段的黨外,幾乎成為被傷害與被污蔑的對象,有如瘟神,69年參與中央民意代表選舉的黨外候選人,在低迷的氣氛下,其惡劣情況甚至找不到發傳單的人,這真是黨外的冬天。在冬天的背景下,民眾雖因恐懼而表面冷漠,可是卻以堅定的態度,以選票支持黨外再出發。……在區域立委選舉,得到2成左右的當選比例,使再出發的黨外有喘息的機會,得以重整旗鼓。
民國70年以後,立監兩院都注入新的因素,……這是30多年來的黨外,第一次以最多的人數,向國民黨主政的中央政府進行最直接、最全面的批評與檢討,黨外的努力與衝激,多少矯正受到扭曲的黨外形象,並鼓舞民心士氣,重燃民主政治發展的希望。其立竿見影的效果,就是使黨外以比較輕鬆的代價,在民國70年底的縣市長、省市議員選舉,贏得大約2成的席位。
當黨外的監督者角色越來越有聲勢,也越來越形成氣候,由於時局的需求,黨外又提升自我的角色。民國71年(1982)6月,在美國與中共發表「八一七」公報前夕,康寧祥、張德銘、尤清與黃煌雄──黨外四人行──走到國際舞台表達黨外的立場。這是再出發的黨外,經過2年左右的耕耘,並有2成左右的代表實力之後,第一次向國際舞台出發,帶來兩層深遠的影響:
(一)、30多年來,國際社會在處理台灣問題時,一向只聽到國民黨與中共的聲音。四人行打破這種慣例。四人行訪美期間,不僅向國際社會、美國朝野明白表達黨外所代表的民間聲音;也嚴正表示,台灣前途應尊重台灣地區一千八百萬同胞的共同願望;更堅定表示:民主化是台灣未來唯一可行之路,黨外是台灣走向民主化不可缺少、也不可代替的建設性力量。所以四人行打破國民黨30多年來的外交專賣局面,第一次在國際社會處理台灣問題的敏感階段,表達黨外所代表的民間聲音。
(二)、四人行是應北美洲台灣人教授協會邀請訪問美國,訪美期間,也到各地台灣同鄉會公開演講。由於四人行出國前夕,國內對有關同鄉會的地位有過爭論,四人行無畏這種爭論可能包含的危機,而親到各地台灣同鄉會公開演講,這種行為本身,無疑地,帶給各地台灣同鄉會相當大的激勵;而各地同鄉對於四人行所代表的意義,了解極深,也運用其在美國社會所已建立的關係與地位,直接間接促成四人行順利出發。所以四人行不僅給美國的台灣同鄉會帶來空前的激勵,更使國民黨的僑務工作受到空前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