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電影節》楊德昌要求完美,小野怕折壽,房子不敢租給他

2017-05-10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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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音師杜篤之表示,很怕大家把楊德昌忘記。他認為楊德昌是最重要的朋友、導演,而他又對台灣電影有這麼大的貢獻。杜表示,跟楊導一起工作的過程中,從《光陰的故事》開始,到《追風》動畫片,每一部片都嘗試很多新的改變,因為台灣電影需要很多新的觀念跟技術,楊德昌非常支持,也提供我很多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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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509-混音師杜篤之談及導演楊德昌對他的影響。由左到右為,導演鴻鴻、杜篤之、編劇小野,以及導演柯一正。(桃園電影節提供)
混音師杜篤之表示,跟導演楊德昌工作後,才知道我們「聲音」是有價值的。由左到右為,導演鴻鴻、杜篤之、編劇小野,以及導演柯一正。(桃園電影節提供)

杜篤之懷念楊德昌:《海灘的一天》配音,連吞口水跟呼吸都要跟現場一樣

杜表示,一直做到《麻將》、《獨立時代》,剛好是楊德昌最憤世忌俗的時候,他的工作就是常常把楊德昌拉走,勸他別發脾氣。杜表示,跟他工作後,才知道我們「聲音」是有價值的,是有很多創作的空間,有非常多的層次跟空間我們可以製造。杜拿《海灘的一天》為例,甚至配到連吞口水跟呼吸,都要跟現場一樣。

20170509-桃園電影節,《恐怖份子》這部片,混音師杜篤之首次嘗試用同步錄音。(高雄一攝)
混音師杜篤之在《恐怖份子》這部片首次嘗試同步錄音。(高雄一攝)

杜表示,很多人說楊德昌脾氣不好,但杜篤之認為,他完全不是脾氣不好,而是他太早知道等一下會發生什麼事,很多情況都是事後才知道他當初說的事情很有道理,他給我們沒有想過的觀點,對我來說這是他最大的貢獻。

編劇小野表示,楊德昌曾說「我們何其幸運地生長在這個不幸的時代,讓我們成為一個完整的電影人。」不幸的時代就是指當初連同步錄音都沒有,而完整的電影人就是「什麼都要做」,一個人常常要身兼數職。

20170509-桃園電影節,導演楊德昌做完《一一》後表示,「我們相當幸運地不幸」。(高雄一攝)
導演楊德昌做完《一一》後表示,「我們相當幸運地不幸」。(高雄一攝)

小野爆料,楊德昌曾經希望小野把家裡頂樓租給他,因為他最近常跟老婆吵架。小野心想,如果租給他就死定了,沒住在一起時就常常半夜按電鈴,要討論劇本,如果真的租給他,一定提早壽命結束。

有一次找咖啡廳討論劇本,但楊德昌一直說「冷氣好冷,這個位置不太對,我們換個位置好不好?」結果3、4小時都在換咖啡廳,換到天亮。事後才知道,原來楊德昌是跟老婆吵架,只是想找小野講講話。小野笑說有點後悔,當初應該真的把頂樓租給他,就會有更多他的手稿跟秘密,之後再把頂樓直接改成「楊德昌紀念館」就好,全場大笑。

20170509-桃園電影節,導演楊德昌《追風》手稿。(高雄一攝)
導演楊德昌《追風》手稿。(高雄一攝)

小野表示,十年後遇到楊德昌,第一句話會是:「對不起啦,以前很多抱怨,都覺得你是藉口,你其實真的做得很好,只是我達不到你的要求,給你遲來的道歉。」而楊德昌第一句話一定是:「這個位置不太對,我們換個位置好不好?」

小野最後表示,桃園電影館在這邊開幕,就像楊德昌當年拍片,用很簡陋的設備拍片,也很像當年新電影,很不被看好,很拮据,可是還是很幸運,在這麼悲涼的環境繼續往前進。

柯一正:看《海灘的一天》時嚇了一跳,將我家的故事寫進去

柯一正表示,他跟楊德昌同居3個月,都在寫故事,而且常常有我的故事跑到他的電影裡面,他的故事跑到我的電影裡面的情形。柯表示,他去看《海灘的一天》的時候嚇了一跳,他把我爸爸的故事寫進去了。柯一正表示,他爸爸把田賣掉去開礦,在開曠的地方每個月要寄家裡的費用回來,結果把當時要寄給小老婆的信跟支票放錯了,後來柯一正媽媽一怒之下,跑到柯爸爸公司翻桌,把西裝全部剪掉。然而楊德昌在《海灘的一天》用了這個點,但又用得很不一樣,楊德昌說這位先生是故意寄錯的,因為不敢親口跟太太講自己有外遇。一瞬間,柯一正在想,自己的爸爸有沒有這麼聰明?從這點來看,楊德昌的想法真的跟一般人很不一樣。

20170509-由左到右為導演柯一正、製片余為彥,與混音師杜篤之,三人聊著以前拍片的事。(桃園電影節提供)
由左到右為導演柯一正、製片余為彥,與混音師杜篤之,3人聊著以前拍片的事。(桃園電影節提供)

柯一正說,楊德昌讓台灣的電影做了很大的改變,因為他是學理工的,邏輯非常好,《恐怖份子》甚至可以做多重結尾。柯一正表示,現在回頭去看楊德昌電影的語法,還是超越現在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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