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開放社會之敵」變成民族主義
當時64歲的索羅斯躊躇滿志地在《紐約客》的專訪中表示,雖然共產主義的崩潰(蘇聯解體、東歐國家民主化)讓一切都改變了,但他也看到了另一場危機正在展開。索羅斯說,他知道自己應該要做什麼,那就是向這些前共產主義國家提供必要的協助,對抗日益高漲的民族主義。不過雖然索羅斯看到了「開放社會」之敵從共產主義轉為民族主義,也培養了奧爾班這樣的年輕世代,不過他卻擋不住奧爾班跟整個青民盟向右轉,連索羅斯自己最後都成了祖國匈牙利的「國家之敵」。
索羅斯1991年在布達佩斯創辦的中歐大學(Central European University)以促進「開放社會」為宗旨,但奧爾班政府2018年拒絕讓中歐大學繼續在匈牙利運作,中歐大學也只能將大部分的課程都轉往維也納,索羅斯也被奉行反移民政策的青民盟當成對匈牙利大規模輸入難民的「罪魁禍首」,最後連「開放社會基金會」總部也只從匈牙利的布達佩斯遷往德國柏林。
歐洲價值之敵
奧爾班不僅僅是索羅斯與「開放社會基金會」之敵,他也是整個歐盟的民主或者說歐洲價值之敵。奧爾班2010年回鍋之後,體悟到全面掌握媒體與國家機器才是永續執政之道,因此幾乎系統性地破壞了匈牙利的民主與法治—由於掌握了議會三分之二的席位,這讓他得以肆意修憲以及其他具有高度爭議性的法律。除了強力控制媒體和司法,安插親信讓最高法院三分之二的法官效忠於他,更透過種種手段打擊反對勢力,選舉的公平性幾乎蕩然無存,對於批評監督政府的媒體,則用查稅做為威嚇手段,或將其貼上「遭到境外勢力操作」的標籤—索羅斯就是最顯著的例子。
2014年的國會大選青民盟維持了三分之二多數,奧爾班的民族主義論調更為強烈,他向選民保證會捍衛匈牙利與基督教價值觀。阿拉伯之春的革命浪潮在2010年爆發、加上利比亞與敘利亞的內戰,來自中東北非的難民2015年開始大量湧進歐洲,奧爾班政府拒絕承擔歐盟的難民配額,硬是在邊界搭建圍籬與鐵絲網, 讓難民無法取道匈牙利前往德國、英國等最終目的地。奧爾班當時強調,難民若持續湧入歐洲,西方世界將面臨「種族與文化的自殺」,更不能讓匈牙利人的膚色、傳統與文化混雜其他種族。
趁疫情濫行擴權的奧爾班政府
在新冠肺炎(武漢肺炎)疫情爆發之前,匈牙利的經濟成長率雖在歐盟名列前茅、失業率也大幅下降,但法治程度與新聞自由卻是節節敗退。新冠肺炎爆發後,宣稱歐洲的「自由民主制」(Liberal Democracy)已經破產,企圖以非自由的(Illiberal)「基督教民主」(Christian Democracy )取而代之的奧爾班,更讓他所掌控的國會在今年3月底通過了讓國家進入「無限期緊急狀態」的畸形法案,此後政府便可延後所有選舉、對媒體擁有生殺大權、「傳播假消息」最重可判5年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