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前副總統拜登在獲民主黨提名角逐白宮寶座後,今(2020)年11月的美國總統選戰已正式開打。「外交是內政的延長」,美國又有兩黨一致的對外政策傳統,所以影響選舉的關鍵變數是內政,而不是外交。然而,這次大選的情況或有不同,如美國「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CEIP)主席伯恩斯(William Burns)所說,「美國政治日益『極化』的現象,已侵蝕到美國的外交,並造成嚴重的後果。」因此,我認為涉及外交政策的問題,在這次美國大選的能見度會顯著增加,甚至讓兩岸關係都會受到影響。
伯恩斯認為,美國人在面對國家危機的時刻理應團結一致,可是當這個國家遭到流行疾病、種族主義和不平等問題的衝擊時,卻因為在一名搞分化的總統領導下,造成社會的撕裂;而分化的結果,則是帶給美國國內和國外的嚴重難題。為了轉移民眾對國內各種難題的注意力,川普採取所謂「甩鍋」的策略,把手上的燙手山芋丟給中共。「反中」成為川普競選連任的一張牌,而且愈打愈起勁。有學者認為,川普發布2020年美國《國家安全戰略報告》的時機,就是出於拉抬選情的考慮。這次報告與2017年版本的一個明顯不同是:把美中關係直接定位為「戰略競爭關係」,而非像過去那樣,只把中共稱為「戰略競爭對手」。既然遏制中共崛起已成為美國的主流民意,他的競爭對手拜登,當然不會錯過搭這班「反中」順風車的機會。
拜登曾任副總統,所以在處理對外事務方面並非生手;而且在相當程度上,沿襲了民主黨「建制派」的主流觀點。拜登曾在《外交事務》期刊發表〈為何美國必須再次領導〉(Why America Must Lead Again)一文,全面地闡述了他的外交理念。拜登從批判川普的領導風格出發,認為美國要領導世界,首先應重振國內民主;其次是制定更加符合中產階級利益的外交政策。
拜登強調國家安全,尤其凸出經濟安全的重要性,認為「經濟安全即是國家安全」。但川普上台後一連串的退群行動和關稅制裁措施,切斷了美國與傳統合作夥伴之間的經濟聯繫,也削弱了美國應對實際經濟威脅的能力。拜登舉美國自身經濟體量約占全球GDP的四分之一為例,表示當它與其他民主國家聯合起來時,力量就會倍增。這將帶給美國很大的影響力,使美國能夠在環境、勞動、貿易、技術和透明度等所有方面制定規則,讓這些規則繼續體現民主的利益和價值觀。
在對中政策方面,拜登的強硬立場不亞於川普。他認為,中共已成為當前國際秩序的破壞者,既傷害了美國國家利益,也威脅到國家安全。拜登批評川普的對中政策只有口號,批評美國過度仰賴中國輸出的商品與服務,已對國家安全形成一個特別的挑戰。很明顯地,為了爭取選票,拜登和川普在對中戰略方面並無重大差異,不同之處只是在於戰術層次。美國前農業部長葛利克曼(Dan Glickman)認為,美中衝突日增是未來美國外交政策之關鍵事務,川普瞭解攻擊中共具政治效益;但葛利克曼指出,負責任的美國政治人物,須提出接觸中共之明智與明確策略,捍衛美國利益,並維持空間以建立較為正面與負責任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