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謙專欄：坦承6億人難溫飽，竟遭官媒圍剿──戳破中國夢，李克強隔著「地攤」尬習大-風傳媒

李克強在兩會上一段「中國有6億人口月收入僅1000元人民幣」的講話，狠狠打臉習近平「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口號，其倡導的「地攤經濟」解方被國家宣傳機器和地方政府群起投下反對票，「天下第二人」這次顯然踩到習大紅線，引爆「習李體制」內鬥話題。

「地攤經濟」曾是電影《甜蜜蜜》的一個甜蜜過場，李翹（張曼玉飾）在滂沱大雨的夜市裡奮力叫賣鄧麗君的卡帶，雖然生意失利，但她與黎小軍（黎明飾）的隔膜因此化解，兩個在香港擺攤的大陸人也擺出了一段感情。如今中國遭遇貿易戰與新冠疫情的雙重打擊，李克強公開表示「擺攤」是中國經濟的一線生機。只是官媒竟群起打臉，即將進入第八年的「習李體制」顯然難以甜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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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強是當今中共黨政第二人，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七常委的權力之巔，李克強的排名僅次習近平，官拜國務院總理。在毛、鄧、江、胡四代領導人之後，二○一二年啟動的第五代政治體制也被稱為「習李體制」，中央政治局常委的其他五人張德江、俞正聲、劉雲山、王岐山、張高麗，到了一七年全被換掉，改由栗戰書、汪洋、王滬寧、趙樂際、韓正組成「習李體制二．○」，其中除了習近平，只有李克強不動如山。

「習李體制」拋棄鄧小平「韜光養晦」的發展策略後，習近平「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治國敘事，早為天下所知，但習李體制的達成率如何？李克強趁著每年僅有一次的對全國人民報告機會，意外揭露了「國王的新衣」。他在全國人大記者會親口證實「中國有六億人口月收入只有一千元人民幣」。

這番說詞顯然與中國宣傳機器吹噓的「貧困人口僅剩五五一萬人，今年年底前要讓所有百姓脫貧」有所牴觸。在新冠病毒大流行之際，北京甚至宣布暫停全球七十七個開發中國家和地區的債務償還，如今李克強揭露六億中國百姓收入不過千元、顯然溫飽都成問題，確實讓好大喜功的習近平滿臉豆花。

面對中國的低收入困境，李克強提出的解方之一是，多年來被地方政府視為城市毒瘤的「地攤經濟」；他甚至公開表示，地攤經濟與那些「高大上」企業一樣，都是中國的生機。但六月四日起中國官方媒體便統一口徑痛批地攤經濟，中央電視台說地攤經濟不能一哄而起，《北京日報》則說地攤經濟不適合首都，包括北京與深圳等地也表示礙難照辦。

地攤經濟的成效究竟如何當然可以公評，不過官媒忙著對李克強進行「不點名猛攻」，在中國「黨媒姓黨」的氛圍下，要說中宣部沒有下條子或亮綠燈，「天下第二人」竟遭受如此待遇顯然難以想像。對人民坦承社會現況的總理李克強，顯然踩了習近平紅線，他希望暫時容忍灰色經濟，讓貧困人民撐過艱困期的做法，也被宣傳機器與地方政府一同投下反對票。謀求永續執政的習近平，看來已經無意延續習李體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