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在流邁進聲響透》我城陷落但故事未完,香港「勇武」抗爭記事

2020-06-30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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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1月,香港中文大學爆發「二號橋事件」,學生把大學旁的幹道封了,警察則集中力量攻堅,Albert人不在校內,還是找了一輛「家長」車,趁隙把物資運進去。他強調,「家長」原本都是陌生人,是在運動中慢慢建立起互相幫助的關係,家長們雖非「勇武」,但其實在香港法律中,幫忙運送抗爭工具的車主所負的法律責任更大,無所謂和平或勇武,每個人都實實在在地承擔著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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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只認識幾個月,現在想想好像很短,但每天都見面、一起做事,只要一個星期感情就會突飛猛進,」Albert回憶。

雖然香港理工大學的「勇武派」抗爭已經走入尾聲,但中環每天仍有上班族快閃抗議。(美聯社)
雖然香港理工大學的「勇武派」抗爭已經走入尾聲,但中環每天仍有上班族快閃抗議。(美聯社)

和其他學生或上班族不同,Albert說,自己抗爭是「full-time」(全職),七月至十二月間,戰場無所不在,他也鮮少踏足家裡,添購與運送物資、開會、抗爭等,累了就睡在手足家,路邊和衣而睡也是家常便飯。家人不希望Albert獻身受傷,但也支持他的想法。而同輩香港年輕人幾乎都是「黃的」,但無論是否為勇武派,友人從不探問彼此的行動,就怕哪天相互牽連。有一次,Albert的左手臂被催淚彈打到,沒有外傷,卻足足麻木了兩個星期,朋友看到後只說:「那麼不小心啊。」淡淡言語盡是心照不宣。

談到抗爭者樣貌,Albert也不斷強調,每一個人都用著自己的方式在努力,有錢可以出錢,有房可以收留人,大家都用自己的方法推動這場運動。「如果要求每個人都是黃金聖鬥士,哪還會有200萬人出來?」Albert表示,雖然某些勇武手足認為他的自由派想法太「左膠」,但他卻認為這就是「無大台」的好處,「每個人都是自願的。」

正因為各自努力,抗爭街景也不只有流血和煙硝。Albert憶起最奇妙的時刻,即是認識一些「超級有錢人」。他說,不少上流人士暗中支持抗爭者,當時很多抗爭活動發生在港島,有些富人會預定附近的酒店,每當有年輕人被警察追趕,他們就將人拉進飯店,還提供體面服裝給年輕人換上,警察即使心知肚明,也不敢動這些富人一根毫毛。「有時上一秒還在奔跑,下一秒就喝起下午茶,」Albert打趣說,自己從未想過會踏進那些酒店、認識那些富人,想不到竟在抗爭中實現了。

香港眾志在推特張貼的「港版敦克爾克大撤退」照片。
香港眾志在推特張貼的「港版敦克爾克大撤退」照片,途中車輛都是自願接送抗爭者的一般民眾。

2019年年底,反送中運動的熱情漸漸凝滯下來,人人都感受到瓶頸,抗爭者一一遭到起訴,攻擊抗爭者的人卻備受鼓舞,連「和理非」上街張貼文宣都可能被人砍得肚破腸流。在這個關頭,Albert依舊不想停止,但媽媽與已經來台的勇武派友人與他長談幾個小時後,他意識到抗爭也需要進入另一階段,而台灣擁有自由的空氣與許多願意支援的民間團體,正是合適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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