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中艾希曼說:『我無罪。我不是那個被打造出來的禽獸,我是謬誤的犧牲品。」是的艾希曼,只是服從啊,服從難道不是美德?他,不屬於統治階層,受罰的應該是領導階層啊﹗但漢納鄂蘭認為:「在政治中,服從就等於支持。」當社會上的大多數個人不思考,集體的瘋狂,最終將把整個社會推向極致的犯罪。是,拒絕理性思考,集體的瘋狂,仍存在於我們的社會,當我收到許多不理性的言論在LINE上狂傳時,我著實難以理解,沒有思維與批判能力嗎?當台灣人僅僅只想要尋回自己的歷史圖像時,「轉型正義」猶然是舉步維艱。
思想能力醞釀出良知
漢娜認為德國當時有太多艾希曼們,因為他們沒有思想能力(thougtless),而這就是平庸:「但大規模犯下的罪行,其根源無法追溯到做惡者身上任何敗德、病理現象或意識型態信念的特殊性。做惡者唯一的人格特質可能是一種超乎尋常的淺薄……是一種奇怪的又相當真實的『思考無能』」。鄂蘭相信,思想能力,亦即判斷是非與善惡的能力,可以醞釀出良知,可以確保人的道德完整性。但在這裏我們不禁質問那麼海德格呢?二十世紀最有影響力的哲學家之一,那麼他對納粹的參與,加入了納粹黨並當選為佛萊堡大學的校長。
邪惡的平庸,以此批判大多數人的盲從、沒有道德勇氣是對的,但領導者?甚或如海德格這樣具影響力的頂尖知識份子呢?當他發出泯滅良知的言行時,絕不是邪惡的平庸,那麼究竟是意識形態作祟?是民族主義的自大?或是知識份子沒有氣節的軟骨症?……而我們身處的台灣,那所謂的知識份子,端出了一盤盤謬論,唬嚨那些沒有思維能力的平庸者,進而煽動了一群群如惡狼般盲從的反進步者、反改革者,又是何因?民族主義、意識形態……亦或維護自身利益的殊死戰?他們不是平庸,卻是極為邪惡,凝聚了非理性集體泯滅良知的暴力,成為毀滅的能量。
但不論如何,就知識份子的社會責任、風骨與勇氣,漢娜遠勝其師海德格,作為學生且儘管當年還有著一段情緣,她仍勇於批判老師。而其在耶路撒冷大審,儼然變成猶太復仇記時,她指出不該以綁架手段綁回艾希曼,也提出艾希曼所犯下就是邪惡的平庸;而身為猶太人,漢娜更也大膽的指出,以色列對巴勒斯坦的支配與宰制,也同樣是犯了如同當年德國的錯誤。
她超越了族群,也卸下意識形態的枷鎖,她總是提醒我們獨立思考的重要性,人類其思考必須超乎一般的層次,不應被常理左右,平庸地、愚昧地附和或盲從於他人的意見,或將自我的情感陷入集體的糾結中。真理就該無所畏懼提出,而非畏縮躲藏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