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人獨自背負至少1萬2380條人命」,前赤柬(紅色高棉)最大集中營監獄負責人康克由2009年出席金邊特別法庭時,坦承自己是近代歷史上屠殺最多人的殺人犯之一。作為赤柬政權當中唯一認罪的官員,隔年他被以戰爭罪和危害人類罪判處有期徒刑35年,後於2012年改判為無期徒刑。兩天前,他因為出現呼吸困難症狀保外就醫,2日於醫院病逝,結束了77歲的血腥人生。
以200萬人命為代價的赤柬血腥統治
中國一手扶植的赤柬(Khmer Rouge,柬埔寨共產黨)無疑是人類史上最殘酷的共產主義政權。1975年柬埔寨中央委員會總書記波布(Pol Pot)推翻美國扶植的政權「高棉共和國」,成為柬埔寨的最高領導人,赤柬在該年4月攻佔首都金邊,宣布要把國家帶回「零年代」、建立馬克思主義烏托邦理想國。
但實際上赤柬摧毀了柬埔寨固有社會,它在1970年代把整個柬埔寨當成大型實驗室,強制改造為無階級的農業共產社會,瘋狂行徑與其所謂「共產烏托邦」的理想相差甚遠,執政者高壓肅清、屠殺、實施極端社會改革,最終導致嚴重飢荒、瘟疫爆發,至少200萬人口死亡,相當於柬埔寨全國近1/4人民。
抽乾人血、拔光指甲、毆打致死……最殘暴的監獄屠夫
康克由(Kaing Khek Iev)生於1942年,是華人移民後代,曾在柬埔寨東部磅湛省一個小鎮擔任數學老師,1967年加入柬埔寨共產黨,化名為「杜同志」。1975年4月赤柬掌權之後,康克由在副首相宋成授意下,於金邊設立當時最殘暴的監獄「第21號安全監獄」(S-21集中營),並成為監獄長,由於他處決囚犯的方式深獲上級賞識,還因此被提拔為秘密警察部隊「桑德巴爾」(Santebal,意思是和平守衛者)負責人。
據統計,當時有1萬5000人被囚禁於S-21,倖存者僅7人。囚犯會被帶到審訊室,眼睛被矇住、全身被五花大綁,然後遭到棍棒毆打、電擊、塑膠袋套頭窒息、拔除手腳指甲等酷刑。根據康克由的證詞,被送往S-21的每個人都被認定為有罪,並註定要執行死刑,他知道他許多囚犯的供詞都是捏造的,他們為了活下來可以捏造更多謊言,甚至不惜栽贓他人。
但是康克由不會查明真相,只要囚犯隨便供出一名「幫兇」,他就可以進行新一輪逮捕與殺戮的循環。而劊子手為了節省子彈,執行死刑的方式通常是:持棍棒將囚犯毆打虐待,然後割開他們的喉嚨,推入戶外埋屍坑洞。劊子手連孩童都殺,他們通常會將孩子從監獄三樓推下摔死,或讓他們小小的身軀「插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