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97年,我與我的老公林孝信(老林)先後帶著兩個還在小學讀書的女兒,從老林滯留30年、我也住了10多年的芝加哥回來台灣,全家安頓下來之後,就開始全身投入社會改造的工作。沒多久,我就聽聞:台灣左翼圈子有位理論界的武林高手,曾健民醫師。當時,曾醫生與著名作家陳映真及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共同成立了「台灣社會科學研究會」,除了編寫出各式各樣的重要刊物及書籍,也在台北推出「台灣社會性質論」、「帝國主義與台灣」等等多次高理論水平的讀書會。
因為我在成大公共衛生研究所擔任教職,我們家就落戶在台南。老林因為投入社區大學、科學普及、通識教育、勞工及其他全台性的社會運動,常常南來北往,也不時參加這些讀書會,回家也會告訴我一些讀書會的狀況。但是我因為致力在南台灣公衛界建立一個比較批判性的學術團隊,進而也在2003年開始全身投入「解放公衛知識,改造公衛體系」的運動,異常忙碌,而且大部分時間在台南,即使去台北出差也來去匆匆,因此就完全錯過了這些“重量級”的讀書會。我與曾醫師也就沒有更多機會互動或交談,只是暗自希望:曾醫生的專業既然是醫學,是公共衛生的一部分,而我們理念又十分接近,將來一定有機會攜手為台灣社會改造的進步事業共同努力的。
我與曾醫師有更多實質的互動,始自2016年年底。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我們一群朋友—包括曾醫師—到北京參加陳映真的告別式;告別式結束,從台灣來的朋友們搭乘大巴到北京首都機場,準備搭機返台,我就與曾醫師比鄰而坐,一路上我們談起台灣社會改造的進步事業、他的分析以及他對我的鼓勵及期待。當時,老林回歸大自然才一年,我身心俱疲,而又必須從投入多年的、熟悉的、屬於我的專業的公共衛生改造工作中,抽出一大部分心力到老林2012年起始的釣魚台教育工作的持續與推展;老林在世的時候,我與老林長年的分工是他搞保釣,我全力搞公衛,我們互相支援;當時我對自己必須投入這個對我而言是相對不熟悉的領域,而且擔任理事長,其實有些惶惶不安。然而,曾醫師在大巴上的一席話,卻安定了我的心:他對釣魚台教育這個工作之於台灣進步事業的意涵有深刻的、理論高度的理解,他對台灣進步事業殷切的期待有巨大的感染力,他對老林與我數十年投入海內外草根組織工作的努力與堅持有著真誠而深刻的珍惜,他對我從公衛及釣魚台教育兩個切入點投入台灣進步事業可以起的作用表達滿滿的信心、信任、期待、鼓勵與支持。
2017年1月15日,一群支持保釣、願意承擔釣魚台教育工作的朋友們集結起來,成立了《釣魚台教育協會》(簡稱《釣教協》),希望可以更系統的在台灣推動釣魚台教育的工作。曾醫師,如他在往北京首都機場的大巴上所承諾的、以行動支持《釣教協》,擔任監事,而且參與多次會員大會、理監事會議、或其他工作會議,提供重要的意見、也戮力投入推動工作。今年及明年是保釣五十週年,《釣教協》為了系統而全面推動紀念活動,組織了《保釣五十推動團隊》,我邀請曾醫師投入這個推動的工作,他也滿口答應,而且積極參與推動團隊的規劃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