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東北部加泰隆尼亞自治區獨立公投1日在警民暴力衝突中落幕,自治區政府當天晚間宣布,226萬加泰隆尼亞人參與投票,有效票約219萬7000票,對於選票上的問題「你是否贊成加泰隆尼亞以共和國形式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202萬人勾選「贊成」(Sí);換言之,支持獨立建國的比例高達92%。
加泰隆尼亞(Catalonia,Catalunya)選民約534萬人,此次公投的投票率約42.34%,高於2014年11月9日那場「諮詢性公投」的37%;2014年也有高達81%的選民投下贊成票。更值得關注的是,西班牙政府今年透過司法手段試圖全面封鎖獨立公投,1日更出動大批警力強硬鎮壓,但仍無法阻止高喊「我們要投票!」(Votarem!)、高唱「國歌」《收割者》(Els Segadors)的加泰隆尼亞人。
加泰隆尼亞自治區政府(Generalitat de Catalunya)主席普吉德蒙(Carles Puigdemont)表明他會履行承諾,單方面宣布加泰隆尼亞獨立建國。普吉德蒙在電視演說上宣示:「在這滿懷希望、飽受苦難的一天,加泰隆尼亞人民已經贏得建立一個獨立共和國的權利。」普吉德蒙並敦促歐盟正視西班牙政府鎮壓公投、侵犯人權的行為,「今天,西班牙政府在它與加泰隆尼亞關係史上,再度寫下羞恥的一頁。」
依據加泰隆尼亞自治區議會今年9月6日通過的法案:只要50%以上選民在公投中投下贊成票,自治區政府將在48小時內宣布獨立。獨立的「加泰隆尼亞共和國」面積3萬2108平方公里(略大於比利時,相當於拿掉南投的台灣),人口約750萬(台灣的1/3),2016年GDP約2236億歐元(約為台灣的1/2),首都為巴塞隆納(Barcelona)。
對此,西班牙政府仍抱持強硬立場,總理拉霍伊(Mariano Rajoy)1日表示,這場違法違憲的公投已經遭到阻擋,「今天,加泰隆尼亞並沒有辦成民族自決公投。」不過他也暗示,馬德里願意和自治區政府協商,賦予加泰隆尼亞更大的自治權。
西班牙政府1日出動上萬名警察,想盡辦法阻擋公投進行,在加泰隆尼亞各地與民眾爆發流血衝突,至少造成844名平民、33名警察受傷。自治區政府共設立約2300個投票所,但警察只查封了319個。加泰隆尼亞多個工會3日將發動大罷工,抗議馬德里當局「嚴重侵犯人民的權利與自由」。
1日的衝突畫面透過網路與電視傳遍全球,人們看到西班牙警察以警棍毆打投票民眾,強行拖曳、推倒並狠踢民眾,對人群發射橡膠子彈,打破投票所玻璃門強行闖入。各方批判隨之而來,近年推動蘇格蘭從英國獨立的「蘇格蘭民族黨」(SNP)領導人史特金(Nicola Sturgeon)說:「無論大家對獨立抱持何種觀點,我們都應譴責這種場景,並呼籲西班牙政府改變作法,以免造成更嚴重傷害。」
不過西班牙政府一方面指責自治區政府煽動情勢,一方面堅稱這場警民衝突雖然令人遺憾,但警方作為「符合比例原則」。
強烈支持獨立建國的民間組織「加泰隆尼亞民族會議」(ANC)1日在巴塞隆納舉行慶祝大會,領導人桑契茲(Jordi Sanchez)表示希望「很快就會看到加泰隆尼亞新國家的誕生」;他並警告自治區政府領袖「不要讓我們失望……關鍵時刻已經到來。」
不過公投之後,加泰隆尼亞獨立之路仍需克服居高不下的經濟風險。加泰隆尼亞是西班牙工業和旅遊業重鎮,GDP佔全國約1/5,可是一旦獨立就會被踢出歐元區(Eurozone)與歐盟(EU),必須重新設法進入5億5000萬人口的歐洲單一市場。西班牙經濟部長德金多斯(Luis de Guindos)日前警告,獨立後的加泰隆尼亞將面臨經濟災難:GDP縮水25%至30%,失業率(今年第一季為15.28%)飆升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