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泰隆尼亞上周末的獨立公投，震驚了全世界也驚動了一向與國際社會脫節甚遠的台灣，對於獨立，台灣人總還是敏感的，畢竟國情類似。就在獨立公投前幾天，剛坐上院長位子沒多久的賴神，面對總質詢辛辣的問候，他卻一反過往行政院長迴避的態度，直面回答了他是台獨主義者，但台灣不需再獨立，因為已經主權獨立，這個主權名字叫作「中華民國」。
這應該是第一次行政院長敢在國會宣稱自己是台獨主義者，讓一票老台獨的老人家、天然獨的青少年內心為之一振，儘管說到底，這種回答是民進黨1997年修正台獨黨綱後的官方立場，但行政院長站在國會殿堂堂堂正正說出來，還是讓泛台獨支持者內心激動，特別是在柯Ｐ接連兩岸議題上的失控發言與台大濺血事件後，賴神這記刻意區隔的直球，大概讓柯Ｐ在年輕人支持率掉了５－１０％。
不過，賴神的這種說法，在加泰隆尼亞獨立公投、且被西班牙警察暴力壓制下，令人開始思索起實質台獨與法理台獨的矛盾性。對民進黨與賴神來說，在已經實質台獨（中華民國）下，是不需進行法理台獨。這裡頭最大的問題是，他的主詞被預設為同一，以為是同一群行動者在辯論路線，但是這其實已經不再合乎社會實情。
舉例來說，就像西班牙政府捍衛西班牙國家的完整，而阻撓加泰隆尼亞的地區公投，如果中華民國裡有群人、有個地區追求獨立（或者說分離主義），譬如有部分縣市聯合起來行使獨立公投，或者所有縣市聯合起來行使獨立公投，這個獨立不是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宣示獨立，而是從主權獨立的中華民國中獨立／分離出來，目前執政中華民國的民進黨政府是否該捍衛中華民國領土的完整，是否會派中華民國警察鎮壓獨立公投呢？
過往法理獨立跟實質獨立的老問題，在於其宣稱對象都隱藏一個預設前提即中華人民共和國宣稱的主權範圍，但說到底，那是９０年代的老問題，這已經不是２０１７年的台灣所面對的政治脈絡了。當中華民國已經為一實質主權獨立的國家並及於目前現有疆域，如今正確的獨立方式，應該改變宣稱的對象，從自認是主權獨立的中華民國獨立／分離出來，就像加泰隆尼亞那樣從主權獨立的西班牙獨立／分離出來一樣。
其實，令人好奇的是，面對這樣的「台灣地區」獨立公投，中華民國政府會像西班牙政府那樣，派警察去鎮壓展現人民意志的公投嗎？擔任全國警察總長官的行政院長賴神，您會派警察維持中華民國的主權獨立與完整性嗎？
＊作者為東京大學博士班滿期退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