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排妹的新聞版面遠超過美國總統拜登首次宣布外交政策、中共軍機擾台、台灣外交失利、趙少康復出政壇、緬甸軍事政變。原本是非對錯應交由法院審判,但雞排妹卻不像所有受性騷擾的人那般向法院提告,而是選擇網路爆料。雞排妹選擇爆料卻不走司法途徑,網友紛紛盛讚她英明,台灣司法顏面掃地。
雞排妹表示自己遭遇性騷擾,最令外界感到興奮的是,如果不選擇百分百同情雞排妹,那麼,從表面上看,雞排妹似乎更像是一個加害人,翁立友更像是一個笨拙的受害者。當然,雞排妹若是性騷擾案的受害人,霸道也是一種選項。
雞排妹故事的初始點為,鄭家純指控,她於1月29日主持某公司尾牙的時候,遭到邀約她主持的廠商老闆,和同場歌手翁立友兩人的性騷擾。鄭家純指老闆在一場公司尾牙於公開場合對她說出「妳單身喔,雖然我結婚了,但我可以為了妳離婚喔。」、「加碼數字隨便妳喊,因為妳是未來老闆娘。」、「我們還沒約會就喊這個數字,也太貴了吧!」。鄭家純指控公司老闆騷擾,把低級當有趣。
雞排妹首次發文裡提示,過程不只這些,還有更令人感到不舒服的部分。雞排妹提到更多,她知道觀眾一定會問,沒人救?到底更多不舒服的地方是什麼?
雞排妹看似勇敢的揭發性騷擾嫌疑犯,還說不只一位。乍看有點像當年的立委邱毅爆料總統陳水扁的貪汙弊案。擠牙膏式的爆料,一波接著一波,一浪接著一浪,雞排妹所有的攻擊,貌似有備而來,引出無數曾有類似性騷擾委屈經歷的女性社會賢達們,一個接著一個跳出來力挺,並親曝自述她們的親身經歷。
事實上,雞排妹本身缺乏說服力,對社會有說服力的是挺她的各方社會菁英。
雞排妹暗示的那更令人不舒服的部分,原來,指的是歌手翁立友和她「站很近在講話,他的右手拿著麥克風說話,突然左手前臂貼著我的屁股舉起來。」甚而指翁立友進一步在眾目睽睽之下,對雞排妹表示「我一定要為了妳開一間公司」網友聽到這裡,紛紛為此替雞排妹激動憤怒,網路輿論再一次群情激憤。
男性社會賢達之一,逢甲大學的助理教授何景榮在臉書放出梗圖,圖片似乎在諷刺雞排妹對性騷擾的態度是「人帥真好,人醜性騷擾」;很快地,何景榮貼出的臉書梗圖,引發另一名女性社會賢達的憤怒,醫師吳欣岱以一篇長文痛斥何景榮「物化女性還變公共財」。類似吳欣岱的聲援,是雞排妹水漲船高的關鍵。
吳欣岱以犀利流暢的文筆寫下「這種言論,不僅是把女性的身體物化,更是物化之後直接當公共財;就算退一萬步來說,即便身體是可以物化的,擁有者也可以自己決定要給誰使用,就像有錢人自己的錢要包紅包給誰,也不會有人出來靠北說怎麼包給他不包給我!」吳欣岱醫師特別親民,身為醫師,和我們一樣在生活中經常使用靠北,靠北作為語言解放,雞排妹把性話題當成性解放。
這時,故事的背景音,理應是前衛生署署長涂醒哲的告誡。畢竟,涂醒哲曾以反萊豬醫師蘇偉碩為例,嚴厲向社會指出「不要再鬧了,難看。戴著醫師名號,到處作秀,真是丟盡醫師的臉!」當然,吳欣岱並不是在作秀,她是在很認真地指出,社會存在嚴重的性別歧視和對女性不夠尊重和不夠友善的環境。
畫面場景一轉,竟有網友翻出2019年8月的舊聞,指雞排妹在直播「學姊受不了」中表示,她曾經問醫美診所的醫師說「我問醫生,我的臀部會不會太大,我就穿著丁字褲之類的衣著,醫生站在鏡子前面看著向我解說,講完他的手就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屁股。」雞排妹坦言,因為那位醫生長得很帥,因此被輕拍那下屁股就覺得滿爽的!
許多網友對此表示無法接受,一個個跳出來質疑雞排妹是雙重標準,根本是人帥真好,人醜性騷擾。對此,雞排妹堅決否認,並指出「有些事情,本來就是他可以,你不行。」雞排妹立即迅速進行危機處理,對外解釋,她與那一位醫師已認識多年,本來就有產生一點情愫。雞排妹說「我確實暗戀他,所以我們在接觸上面,他對我做的動作,就很像一般有點曖昧的男女會做的事情。」
網友挖出雞排妹的這段往事,加上雞排妹對此的回應,似乎證明對雞排妹而言,事實就是「人帥真好,人醜性騷擾」。性騷擾疑雲至此,出現一些反對的雜音,主流輿論仍支持雞排妹。在第二個時間點,資深藝人曾國城跳進了戰場。
娛樂記者以雞排妹性騷擾風波詢問曾國城,曾國城表示他過去訪問過性感女星,曾問對方是不是喝很多青木瓜四物飲,曾國城說明這種互動在藝能界很正常,並對記者描述雞排妹的尾牙「妳如果不會聊天,就不要出來賺錢嘛!」
聲稱自己是受害人,看似飽受委屈的雞排妹,聞之拍案而起,怒指曾國城曾經在某次節目錄影結束後「他和每個來賓握手或擁抱,輪到我時,他就張開右手,我以為是輕輕拍背的抱法,孰料當時他非常大力地撞上來,我的胸部被猛力撞擊。我不明白,我跟城哥完全不熟,一年頂多見一次面!」雞排妹憤怒地指出「一定要撞這麼大力嗎?當下我還想了好多次,是我想太多嗎?但胸部是我的,被碰撞到是我感受那是怎樣的力道!」雞排妹暗指曾國城也是性騷擾。
曾國城非常委屈,但仍願意坦然面對自己在漫長的演藝身涯中,那一個他根本不記得的事情。曾國城向雞排妹表示「我很抱歉我的肚子可能比她的胸部要再大一點,她對於我表達友誼的方式如果不太習慣,其實明說就好了。我們不需要這個,在我的世界沒有男女老幼。」雞排妹似乎對曾經性騷擾她的曾國城寬宏大量,馬不停蹄說「城哥的道歉我收到了!希望翁立友向前輩多多學習。」
雞排妹驚爆演藝圈資深藝人曾國城經常習慣性的性騷擾,頓時引起演藝圈人人自危,藝人私下各種議論。然而,曾國城在各類綜藝節目認真主持多年,有目共睹,正派和極具公信力的誠懇形象深植人心,頓時使雞排妹陷入原先她指控翁立友和廠商老闆性騷擾的輿論下風。雞排妹接受曾國城的道歉,是選擇性具備雙重標準的退卻嗎?如果曾國城口才笨拙,雞排妹會不會兇悍地打蛇隨棍上?曾國城如果像翁立友一樣笨拙,雞排妹會繼續指控性騷擾並毀滅曾國城?
雞排妹曾於社交軟體上和網友表示「這場尾牙是她人生第一次遭性騷擾」,但是如果翁立友和廠商老闆的那次是她遭遇的第一次性騷擾,曾國城那次算什麼?可見,雞排妹很可能遭遇過無數次按照她的標準可以指為性騷擾的情事,但她都選擇輕輕放過,但在翁立友這一次,她觀察輿論風向後不希望放過翁立友。
翁立友終於開了記者會,然而,卻變成一場公關災難。經紀公司顯然缺乏對現實網路輿論風向的理解和掌控能力,也並未給口才不好的翁立友足夠的協助。翁立友顯然擅長唱歌,並不擅長說話,他向記者表示「我已經想了很久,想了很久,我是一個受害人,為什麼我要來解釋這個事件。這個事件的開端,引起不是我,從頭到尾都不是我引起的。」翁立友表示他本以為謠言會止於智者。翁立友對於事件理解的過於天真,謠言向來只停止在謠言輿論戰裡勝出的人。
翁立友憤怒地說我是受害人,為什麼我要來解釋這個事件。網友卻認為,你如果不是受害人,你為什麼不敢於解釋這個事件,因此認定翁立友是加害人。翁立友說他不曾傷害任何一個女性或男性,如果有,請對方去法院控告他。網友認為,性騷擾的案件很難舉證,翁立友希望司法解決,就是想要逃脫罪責。翁立友說我甚至連想自殺的權利都沒有,網友認為翁立友是以自殺威脅雞排妹。翁立友對母親非常虧欠,但翁立友提到母親,網友認為翁立友不過是個媽寶。
雞排妹畢業於士林商職,德明科大肄業,在聲援太陽花學運後走紅。雞排妹非常熟悉當年太陽花世代的所有語言表達的方式和情感訴求的方法,她很熟悉輿論操作。太陽花世代成長到七年後的今天,當年的學生,已經成為台灣各個領域乃至政府中樞的重要人物。太陽花世代掌握了今天年輕一輩的輿論話語權。太陽花學運的特色,就是對彼此近乎無條件地相互聲援,和香港反送中相似。
太陽花學運的領袖人物陳為廷,於念建中時多次襲擊女生胸部,然而,雞排妹並不在乎被襲擊女性受害者的心情和痛苦,獨排眾議,無條件力挺陳為廷。雞排妹關心陳為廷遠勝受襲擊胸部的女性,但卻引導網路輿論霸凌翁立友。太陽花學運反服貿的關鍵是切割中國,但雞排妹卻選擇到大陸賺錢再變相炒作。
雞排妹聲稱自己受到性騷擾,卻不行使法律權利,形同指控司法無法給予任何人正義,那麼,未來台灣任何一件社會生活中的大小事,所有的是非對錯的標準,不在於法官的司法判斷,而是掌握在擅長引導輿論的人中。在價值觀上,雞排妹等同於否定法治,肯定暴民政治,並操弄民粹引導輿論遂行個人愛憎。
雞排妹曾於2020年10月表示民進黨和時代力量皆傳出找她選議員,她並未點頭但也不排斥從政,雞排妹說「如果過了30歲,還能受到外界支持,我會認真考慮從政。」雞排妹有計畫地將別人傳給她的性騷擾故事放在個人臉書上,並在性別議題上將自己打造成女權的年輕世代女英雄。雞排妹是終於要從政了?
如果是非對錯全部淪為全民公審,我們要法院何用?如果法院無法在是非對錯上掌握最終的裁決公信力,我們要司法何用?當今的台灣是暴民統治的台灣,司法的客觀性和中立性,也只不過是當權者個人一己私利和私慾的工具而已。
翁立友如果是性騷擾的加害者,必須由法院作最終裁決。如果不是,在雞排妹的加害下,翁立友一生再也不可能獲得清白的名聲。甚至翁立友如果不是性騷擾的加害人,雞排妹便是煽動輿論,帶動風向,率獸食人享受暴力的加害者。
*作者從事自由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