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的教授于建嶸,曾和他的團隊對2000多名訪民做過調查。他們發現,只有3人通過上訪解決了問題,有60%以上的人因上訪被當局關押過。這些數位說明,在中國遵照法律程式文明上訪的訪民,其反映的問題得到解決的機會微乎其微。
滿腹冤情的訪民,可以說是中國最賤的賤民。詩人徐琳寫過一首《訪民之歌》,悲傷地訴說上訪者的苦難:
「上訪的路,佈滿險阻/ 吃不好,居無處/ 還被官家截堵/ 馬家樓,久敬莊/ 黑暗的魔窟/ 受盡虐待和淩辱/ 日日夜夜生死難蔔/ 上訪的路,飽含悽楚/ 盼清官,來做主/ 卻是官官相護/ 天安門,新華門/ 草民豈能入/ 信訪局是騙人的局/ 收了材料去尋租。」
這首歌詞道出了當局對付訪民的各種手段,例如「截堵」,即蠻橫地把人拖上車拉走;「魔窟」指違法關押訪民的黑監獄;「尋租」則是引入權力干預而獲利的行為,例如各地官員為了製造「零上訪」假像,向強行遣返該地訪民的北京保安付錢。近年來「截訪」成了「劫訪」,訪民遭受越發嚴厲的暴力打壓,呼救無門,陷入絕望的境地。
目前在美國帶頭抱團取暖的袁建斌先生,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袁建斌曾是上海齊享網路科技有限公司的董事長,同時擁有一家臺灣合資企業。當他的企業準備美國上市時,當局勒令他讓臺灣股東退出,被他拒絕。之後袁建斌遭受一系列打壓,失去了企業,被關押遭受酷刑與虐待,他本人差點被員警謀害,就連他那剛6個月的美籍女兒,也在中國被綁架失蹤一周。
二,弱者的武器:在美攔車告禦狀
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中國,上千萬人背著各種冤案:被迫害、被下崗、被強拆、被致殘致死、被經濟掠奪等等。有將近百萬的訪民帶著滿腹期待,到北京上訪求助,他們一度相信「上達天聽」就能解決問題。在上訪多次失敗求告無門之際,他們拿起了「弱者的武器」,例如到北京鳴冤抗議,撒傳單、放鞭炮、喊口號,甚至堵路、跳金水橋、裸奔或以死相拼。
作為弱勢者的訪民當然知道,組織起來才有力量。前幾年,福州訪民就曾組織一個「每週一聚」活動。參加「每週一聚」的人每週集合在省高院舉牌喊冤。後來,聚會參加者陸續被抓,甚至從行政拘留升級到刑事拘留。上海的訪民組織一度規模更大,曾有一千多人的抱團取暖,一齊去國務院信訪辦集體上訪,其結局是,他們全被早已等候的車輛粗暴押送黑監獄。這一切表明,在党國的嚴厲打擊下,「弱者的武器」在中國統統失效。
就在國內訪民抗爭的傳統劇碼逐漸凋零之際,逃到自由美國的訪民重拾「弱者的武器」,展開一系列維權活動。他們開始在聯合國前上訪。後來轉向針對來訪的中國領導人進行攔車告禦狀活動,曾先後十幾次攔截了包括習近平、李克強、汪洋等國家領導人的車輛,造成很大的國際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