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聯準會於疫後兩度緊急降息且實施無限量化寬鬆政策(QE),使聯準會資產負債表快速膨脹。從政策推出前的3月11日到2021年2月10日共計增加了3.13兆美元,增幅達71.81%,大量增加的貨幣供給碰上受限於疫情的低迷投資,氾濫的資金多轉進入金融市場,推升大多數資產的價格,除了活絡美國金融市場外,更外溢至全球其他市場。
其次,各國政府因應疫情推出的財政刺激政策亦是推升股市的動力。以美國聯邦政府推出的薪資保護方案(PPP)為例,內容包含了大量的移轉性支付,如失業保險、家庭補貼、稅務減免等措施,使民眾的可支配所得不減反增;另一方面,疫情嚴峻使消費意願和管道驟減,大量的移轉性支付未激勵消費,反而轉為儲蓄及投資,加以時值低利率時代,民眾「存錢」的觀念便逐漸被「存股」所取代,進一步推升股價。
其三,由於2020年下半年股市大漲,首次公開發行(IPO)的公司數量隨之大增,如2020年美國IPO件數達到456件,比2019年增加了一倍多,創下近20年來新高,共募集到1,674億美元的資金,且此類IPO公司上市時往往享受到一段蜜月行情,連帶使同類型的公司受益比價效應而飆升。
第四,年底疫苗的問世讓市場對經濟復甦有所期待,再加上聯準會於近日會期仍然重申,會加強對貨幣政策的前瞻指引及維持每月1,200億美元的購債規模,並宣示直至美國達到最大就業目標之前都不會調升利率。於是,在利率貼近零且貨幣供給大增的背景下,聯準會的央行賣權(Central Bank Put)角色再現,使投資人更肆無忌憚地購入風險性資產。
再從與股市緊密連結的外匯市場來看,美元指數自2020年3月20日觸及波段高點102.8後,便開始趨勢性下滑,中間雖偶有反彈,但至2021年2月17日美元指數已來到90.95。事實上,過去每逢重大風險事件導致不確定性上升時,相對安全的美元便成為資金的避風港,促使美元升值。然而,這段期間美元卻呈現趨勢走弱,顯示相較疫情爆發初期,美元隨著投資人在風險追逐(Risk on)與風險趨避(Risk off)之間來回變換而上下起伏。在疫情發展無明顯變化下(即使歐美疫情仍穩定升溫),美元作為避險貨幣的功能性需求降低,加上聯準會創造的極寬鬆貨幣環境,亦造成美元貶值壓力〔圖3〕,近日更因疫苗的問世及亞洲地區的強勁復甦,致資金持續流出美國,故即便美元指數略有反彈,市場仍普遍認為美元將維持弱勢格局。
誠如前述,2021年股市及匯率仍將受到疫情因素驅動,若疫情的樂觀預期實現,原本大量的儲蓄或將移轉到實體經濟運作,令實體經濟重回成長軌道。此時,雖然通膨或將升溫,惟聯準會為了維持經濟復甦動能,將不致快速轉向緊縮,寬鬆貨幣環境仍能維持。因此,推測2021年股市多頭格局依然不變,美元則維持弱勢;相反地,若疫情不幸地朝向負面發展,實體經濟復甦力道受限,市場期待的快速復甦也將落空。那麼,原先由資金撐起的股市榮景將難以延續,美元則將因避險情緒上升而反轉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