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瑞士「善終行旅」的資深媒體人傅達仁日前在臉書傳達了他在成為「尊嚴」(Dignitas)診所會員的歷程,先交英文簡傳、自願書及三個月內英文病歴 審准後交4000美元成會員。然而成為會員還有後續程序要走,並不保證可「綠燈通關」!
接著診所會用電話親自訪談成員,了解情況,獲准後赴瑞士。到達瑞士之後,通過國際部的面談並簽署自願文件,整個面談過程特准錄影(傅達仁目前已走到這一步)。接下來就是約見診所的獨立醫生(願意開鎮靜劑處方),進行兩次諮詢與評估。並與醫護人員商定相關細節,確定沒問題之後才會開出藥物,這段人走完生最後的服務需再支付約4000美元。事後火化、火葬及死亡證明發放費用另計,又要4000美元。整趟安樂死之旅,估計最少花費要1萬美元。
這所「尊嚴」俱樂部是在1998年成立,2000年設立診所,強調「尊嚴地活,尊嚴地死」,在瑞士無論患者希望採用打針或吃藥的方式自殺,醫生無權動手幫忙。瑞士的醫生可為那些希望結束自己生命的患者提供所需的藥物與設備。2006年英國吹起到瑞士旅遊安樂死之風,讓不少英國人憂心,有關於「尊嚴」的網站與網上訊息也被「封鎖」。
儘管如此,2009年英國著名指揮家愛德華‧唐斯和妻子瓊‧唐斯共赴瑞士,在「尊嚴」協助下一起安樂死。結婚54年由於妻子瓊罹患絕症,聽力和視力退化嚴重的愛德華不願獨活,兩人決定以安樂死方式辭世。
在子女陪伴下,兩人飲下致命劑量的硫噴妥鈉(Sodium Pentobarbital),一種麻醉劑後,分別躺在兩張並排的床,兩人手牽著手入睡,2至5分鐘後進入昏迷狀態,10分鐘後因呼吸系統癱瘓而死亡,過程快速且無痛苦。整個過程「尊嚴」的護理人員全程監控錄影,當地警察也在旁待命觀察。
這位英國皇家歌劇院名指揮,生前演出超過950場,曾與義大利已故男高音帕華洛蒂合作過。他們夫妻倆的安樂死立即震驚英國與國際,不少人批評「尊嚴」是在推動「死亡遊戲」,英國警方也展開偵查。在英國的法律,協助自殺最高可判14年徒刑,或許因為是犯罪行為,英國才有不少人會尋求到瑞士「尊嚴」安樂死,避開這個法律上的爭議。(在國內安樂死尚未合法化,傅達仁才會遠赴瑞士)
目前瑞士、荷蘭、美國俄勒岡州和華盛頓州等少數幾個國家和地區允許協助自殺。國際輿論對於「尊嚴」的抨擊聲浪高漲,瑞士的議員、司法與警方紛紛表態,反對外國人為自殺到瑞士「死亡旅遊」。「尊嚴」則對外表示,他們只是滿足成員需求,為這些成員提供辦理相關法律手續、安排願意開鎮靜劑的醫生來諮詢等服務。
對於不少網友爭論:「想安樂死為何不自殺?」
安樂死既有積極與消極兩種,前者訴之行動致死,後者則停止治療致死。事實上對於當事人來說都是身心痛苦煎熬,既涉及法律又涉及倫理,才會讓「安樂死合法化」問題無法過度簡單化成為「為何不自殺?」
其次,對當事人來說,有人是因病痛難忍,希望快速解決或者一次解決,不用拖累家人,自己也無需活這麼苦。有人則因衰老、重症而失能,無法打理自己,又不願意讓家人還得辛苦伴照顧,各種情況不一而足……,寄望用安樂死來活得、死得更有尊嚴一點。由於他/她已無法再處理自己,同樣又怎麼可能用自殺來解決這個困境呢?
總之,安樂死不能簡化成自殺了事,別忘了親友的不忍與不捨,同樣地也是讓安樂死複雜而難解,像傅達仁行到瑞士,也一步步地走向終點,可是兒子突然生病,讓他心生不忍,還是等兒子沒事了再來處理自己的事,這是人性也是愛,既不是法律可以規範也不是安樂死就可以解決啊!
*作者為大學教授,中華生死學會理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