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蘋果報導,勞動部近日發函給各大人力銀行,指明不可協助任何企業在台招募人員赴中國就業,並要求全面下架相關職缺,違者最重可處500萬元,這包括「在台登記有案之企業(含經投審會許可之陸資、外資)」、「在大陸地區登記有案之企業(含經投審會許可之外資)」。
這項行政命令,表面上看來是愛台灣,防止人才外流。實際上,政府這個動作是讓所有勞工少一個選擇,讓你沒辦法靠自己的實力,去拿到兩倍,甚或更多的薪水;讓你沒辦法依自己意願,走遍大江南北。
其實何必用什麼行政命令或法律去防止人才外流?問題根本就出在我們自己身上。如果我們企業給的薪資夠好,政府也把生活環境整理得很好,根本不用擔心國人會跳過去,反而還要擔心對岸跳過來搶工作才對。
記得早個二三十年,我們這裡有很多大陸新娘,那正是因為這裡收入高、環境好,所以很多人願意跳過來這裡生活。但現在幾乎已經沒有了,我們更常看到的是藝人結婚到對岸去生活,在對岸工作。因為那裡舞台就是比較大,所得就是比較高,工作一年,可以抵在台灣的好幾年。
這種鎖台保護企業的方式,如果真的能封鎖人才出走,企業會不會因此變強,還很難說(通常補貼的結果,是競爭力的下降)。但可以預期的是,企業的人事費不用提高很多,因為政府把競爭對手擋在門外了。而人事費下降,勞工階級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如果政府這種保護企業的邏輯能通,不如乾脆一點,也順便禁止所有人去美國、新加坡、日本就業好了。很多厲害的人去了美國,就在那工作不回來了,這造成我們多大的人才損失?就全部一起擋下來好了,通通封進愛台防護罩裡。
還記得之前的愛奇藝嗎?被政府勒令不准歐銻銻娛樂代理,其結果是什麼?結果是歐銻銻娛樂被迫裁員,還有預期會減少拍攝台劇的投資金額。近年台劇漸漸無法與陸劇、韓劇相抗衡,不是因為沒有人才,而是資金不足,不能拍出大作品;而資金不足,又是因為巿場不夠大,預期收益不夠,就沒人敢大手筆投資。
愛奇藝原本對演藝工作者來說,是個好機會、好平台,結果被政府這麼一亂,消費者照樣可以付費看愛奇藝,但卻害一批人丟了工作,再來是害一群有能力的演員/創作者失去發揮的機會,損失不知凡幾。
歷史上,我不曾見過因封閉而強大的國家,但是因鎖國而衰敗的例子,倒是有好幾個。而政府就是學不會教訓,不斷的要重演歷史,有什麼辦法呢?
*清華大學電機博士,科技業工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