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產高端疫苗解盲成功,沒有意外,一切都在執政者預料之內。解盲成功未必代表疫苗問題已經解決、國民信心由此建立,也可能是更多混亂的開始。但相對於疫苗解盲的一翻兩瞪眼,臺灣的「執政者權盲、支持者理盲」的雙盲難題何時能解開?這是台灣最困難、最值得深思的問題。
自從完成民選總統、政黨輪替,臺灣形式上已經成為言論自由、行政透明的民主國家。然而仍有學者認為臺灣並未實現真民主,尤其這幾年來的發展逐漸呈現新威權主義的傾向,蔡英文總統執政下的台灣政府甚至被「亞洲週刊」封面故事認為是一種「民選獨裁」。
民主獨裁通常發生於獨裁體制向民主體制演進的過程,常見於發展中國家,以前國民黨的統治就被歸類成民主獨裁,備受黨外民主人士批評。如今的執政黨雖然舉「民主」、「反黨國威權」大旗起家,但治理手法卻換湯不換藥,成為一種「新民選獨裁」。現在的執政黨打著臺灣本土、臺灣價值的口號,卻用比國民黨黨國時期更高明手段來造神、更極端的去操作仇中以治理臺灣。
民主成為遮羞布,「仇恨」才是執政黨治理臺灣的基石。他們運用網軍側翼帶風向的手法更比以前老國民黨用軍統、警總、黨媒不知聰明了幾百倍。在他們帶動之下,仇中國、仇中華民國、仇國民黨甚至是仇柯、仇韓蔚為風潮,要修理或摧毀某些特定人士的人格更是易如反掌,只要提出不同意見,就是中共同路人。對付「非我族類者」固然不必說,就連一向被認為是鐵綠的中研院院士陳培哲,只因為他秉持科學家求真精神、讀書人風骨,對防疫提出有別於當道的錚言與作法,馬上就受到一系列抹黑與抹紅,一言不合就賞你一頂紅帽子戴戴,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舊的民主獨裁時期,臺灣人民看得懂國民黨的獨裁治理,社會充滿獨立思考的異議人士,充滿了批判精神,黨禁報禁都禁不了言論自由。然而在新民選獨裁時期,獨立言論會碰到側翼的圍剿,對當權提出異議或許不會像以前那樣坐黑牢,但一條鞭式人格攻擊的凌虐威力,比坐牢還可怕。
當前的臺灣,執政者已陷入「權盲」,決策時鞏固權力思考遠大於人民利益思考。在欠缺疫苗的時刻,寧願用國民健康當賭注,也不願意購買各種國際認可的疫苗,甚至從總統、立法委員都配合由側翼發動自導自演的「認知作戰」,以強化他們拒絕的合理性。威權時期的國民黨也實施過這樣的「漢賊不兩立」政策,但把國民的生命拿來做賭,只能讓人無比浩嘆執政者的狠勁。
面對「權盲」的執政者,臺灣民眾分成了兩組,一組早早具備了政治抗體,多多少少能看出執政黨的統治手法,有一定的免疫力。另一組則被執政黨的政治安慰劑所誤導,被理盲的網軍、側翼、綠媒、名嘴左右了判斷,因此面對新民選獨裁而無感。
執政者的權盲、支持者的理盲,不只讓臺灣的防疫工作陷入了混亂,更讓臺灣發展失去理性討論空間,如果不能盡速解盲,前景難以樂觀。
*作者為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