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這樣看待他們,當你了解他們背後的故事,你會知道他們其實都是好人。」
情緒被鼓起來,交易破局。她怒瞪了我且暗自咕噥幾聲,便往遠方的鐵道走去。我留在原地搖了搖頭,嘆了口大氣,心裡滿是錯愕與無奈。回過神來,我朝她離去的方向望去,早已不見蹤影。斜風細雨,剩下枯黃的落葉服貼在濕漉的柏油路上。這是場只有輸家的交易,而這樣雙輸的局面我早已習慣。幾年前的一天,我被流浪漢要菸,就在我回答我不抽菸後,換回的卻是一句「滾回中國。」同樣是要菸不成, 一位日本朋友當街被吼了f--- y--,一瞬間成為整條街眾人的焦點。
「真想去了解的話,也許可以請他們吃一頓飯,跟他們聊聊。也許你的想法會改觀。」
回想起在台灣行乞的流浪漢,幾乎不會主動與人攀談。他們坐著、躺著,就是很少站著,更不用說四處走動。他們默默的在社會一隅渴求路人施捨,一聲都不吭。一有收入,有的便是數次磕頭,更不用想像他們會與人討價還價。除了有時會引起市容爭議以外,社會大眾對他們抱持著憐憫之心。偶爾,有人想以他們的痛苦取樂。回想前幾年的西門町流浪漢遭潑糞事件,反映出他們的生命,相較於所謂的「正常人」還是不被尊重。反過來看,實在很難想像同樣的事件發生在美國,這些加害人或許早已被流浪漢結眾痛擊。即使我所見的流浪漢不在多數,我深刻的感受到一項差異,美國的流浪漢更趨於主動,然而這有時會導致衝突的產生。我所知的台灣流浪漢,相較起來溫和,但也被動了些。他們鮮少主動出擊,這或許是因為知曉自己的積極會嚇到眾人。
「他們會這麼激動,是因為他們有精神問題,毒品害了他們」
太平洋的兩端,社會統稱的「流浪漢」、英文的「homelessness」,一樣都是無家可歸,有一餐沒一餐。然而給人的感受卻是大不相同。在台灣街上的流浪漢,你可以不想理他,而他也不會來打攪你。形成一種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衡。美國流浪漢卻給我不同的刺激,他們打破我認知中的界線。那種憐憫、慈悲的心態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防衛,警戒的心態。同樣是流浪漢,一方不直接影響個人生活,一方會讓人想反射性地迴避。當個人、身心受到威脅的時候,心跳加速、瞳孔放大,因為人類的交感神經已被喚起。這時,談論包容、理性思考的動機已經消失。一位動保人士在必要的時候,也會舉起他手上的槍殺死面前的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