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司法部長嘉蘭德1日宣布,即日起暫停對聯邦罪犯執行死刑,聯邦政府將全面檢討現行執行死刑的程序。由於現任總統拜登反對執行死刑,執政的民主黨「廢死」聲浪高漲,因此這項「暫停執行死刑」決策可望長久施行。不過美國司法制度是聯邦/州雙軌制,各州仍將自行決定是否執行死刑;此外,聯邦檢察官仍可對重罪犯求處死刑。
嘉蘭德(Merrick Garland)表示:「司法部必須確保聯邦刑事司法體系不僅為每一個人提供憲法與美國法律賦予的權利,而且以公平、人道的方式對待每一個人。就死刑案件而言,這項義務尤其重要。」
美國聯邦政府曾經在2003年至2020年間暫停執行死刑,但前任總統川普(Donald Trump)是死刑的狂熱支持者,2019年下令恢復執行,從2020年7月到2021年1月處決了13名聯邦死囚,創下120年來的新紀錄。
全美5分之3的行政區已實質廢死
全世界絕大多數先進國家都已廢除死刑,美國曾在1972年全面廢除死刑,1976年之後改由各州自行決定,目前27個州、美屬薩摩亞(American Samoa)以及聯邦政府與軍方仍有法定死刑。但27個「死刑州」之中有6州長期暫停執行;美國軍方自1961年之後也不曾處決死囚。換言之,目前全美5分之3的行政區已實質廢死。
目前聯邦與各州執行死刑──毒劑注射(lethal injection)──最大爭議點在於使用的藥劑是否符合人道原則。先前各州多半使用3種藥劑的組合,但屢次造成死亡過程緩慢、痛苦的案例,藥廠也拒絕再為政府供應「殺人藥劑」。歐巴馬(Barack Obama)政府2014年下令檢討,川普政府2019年決定改用「戊巴比妥」(pentobarbital),並開放電刑與槍決等選項,拜登(Joe Biden)政府如今則要重新檢討。
拜登今是昨非,承諾立法廢死
拜登擔任聯邦參議員時期是死刑的支持者,1994年主導國會通過《暴力犯罪控制與法律執行法》(VCCLEA),不僅大幅擴張美國監獄體系,而且將60項聯邦罪名的最重量刑提高為死刑。由於美國社會種族不平等情況嚴重,因此這項司法「改革」讓黑人社群大受衝擊。
時至今日,從聯邦到各州的死囚,黑人的比例遠超過其佔全國人口比例。目前待處決的聯邦死囚仍有46人,包括20名白人、18名黑人、7名拉美裔、1名亞裔。
拜登後來坦承自己當年推動嚴刑峻法做過了頭,並且承諾會透過立法來廢除死刑。他在1月20日上任之後,民權組織與民主黨內的進步派一直督促他兌現廢死承諾。
美國社會支持死刑比例大幅下降
另一方面,美國社會支持死刑的比例從1990年代後期開始大幅下降。根據普優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本月初發布的民調,60%的美國民眾支持死刑,39%主張廢除;78%擔心無罪者仍有可能遭處決;56%相信黑人比白人更容易被判死刑;63%認為死刑無法嚇阻人們犯下重罪。
根據死刑資訊中心(DPIC)統計,今年上半年美國處決5名死囚(3人為聯邦死囚),4人被判處死刑;兩項數據都是歷史新低。
美國廢死運動領導人佛瑞曼(Ruth Friedman)說:「聯邦死刑體系,從辯護律師到檢察官,一直都有種族偏差、武斷任意、過度擴張、嚴重犯錯的問題,已經惡化到無法修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