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傑專文:那些岸上的風景─故事最初其實是從小美人魚開始

2021-07-11 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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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人家的故事各有不同

移動、造訪、定居、回返,小美人魚踏上陌生國度,成了我們最熟悉的陌生人,她可能是夜半伺候長輩如廁的看護,也可能是鄰里間新來的外籍新娘,或是國小門口等待女兒放學的新住民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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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陌生國度,生活可能不那麼圓滿,會遇到鄰居斜眼說隔壁買了一個越南查某、會遇到酒醉的丈夫家暴、會遇到婆婆不諒解時時刻刻提防你挖錢,或者工廠苛扣薪資和護照,讓你無處可去、任人宰割。

不幸人家的故事各有不同。其後讀著顧玉玲老師的散文《回家》,記錄來來去去越南移工生活裡的顛簸起伏,看到電視新聞上逃跑移工阮國非遭到警方槍擊死亡,還有我接觸過姊妹們,發現異鄉生活真的大不易。

20210502-台灣移工聯盟2日舉行「我要家服法!移工五一與 母親節行動」記者會。(柯承惠攝)
台灣移工聯盟舉行「我要家服法!移工五一與 母親節行動」記者會。移工在台灣生活有著各種艱辛。(資料照,柯承惠攝)

遠方的賺錢童話泡泡一樣,戳破以後是滿嘴苦澀。可是日子越苦,越要努力笑著過下去,一如阮金紅和蔡崇隆導演的紀錄片《再見可愛陌生人》,隔著螢幕跟越南家鄉的妻子和小兒子通訊時,逃跑移工大叔溫柔地笑了,說自己一切都好,吃飽穿暖不用擔心,一轉身我們才看到他往山上工寮去,睡在簡陋塑膠帆布棚下,日夜提防要躲警察,只為了多賺一點錢回家。

那些面對磨難的堅強和笑聲

比起記錄那些苦難,寫《微塵望鄉》劇本故事時,我更希望收進那些面對磨難的堅強和笑聲。他們不僅僅是移工、新住民姊妹、新二代,更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會寂寞、會脆弱、會孤單、會想家,面對難以克服的生命困境和委屈時,也會彼此扶持照顧。

儘管能呈現的議題面向有限,《微塵望鄉》從一個旅行社的倔強女孩馬莉莉開始說故事,帶著觀眾去到她們尋常的家居,看到她失智不良於行的父親,看到她們家雞婆但可愛的越南看護寶枝,看到馬莉莉一點一點把自己縫補起來,重新有勇氣去認識自己。

*作者為國立台北藝術大學戲劇碩士,影視暨舞台劇編劇,現為國家兩廳院駐館藝術家(2021至2022年)。表演藝術雜誌2017年度戲劇人物,曾獲台北文學獎劇本首獎、台灣文學獎劇本創作金典獎,多次入圍金鐘獎最佳編劇,並以《刺蝟男孩》獲得第四十九屆金鐘獎最佳編劇。本文選自作者新著《白色說書人與微塵望鄉》(時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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