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基法修法通過了，躲藏多時的賴清德院長隨即也探出頭來，高喊「民調充分反映主流民意到底在哪裡」；立院總召柯建銘強力反擊在野黨，強調「政府不可能修法對勞工不好」，時代力量「只會抹黑作秀」；捍衛修法不遺餘力的自由時報記者，也撰文說「國民黨是最大輸家，一時之間歌舞昇平，彷彿民進黨政府不僅僅得到了修法的勝利，更得到了道德的勝利，簡直是不世偉業。
然而在一片高興聲之中，凱道卻傳來了不和諧不悅耳的聲音。總統蔡英文發表聲明，表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二度修改勞基法，造成社會的不安，他身為執政團隊的領導者，也要向國人同胞表達誠摯的歉意。」怎麼回事？身為領導人，怎麼會與「她的人」聲音這樣不一致？
不只如此，如果讀者眼睛夠尖，應該會發現總統臉書並沒有貼文慶賀這一次修法完成。按照往例，諸如促轉條例、前瞻基礎建設、年金改革等法案通過，總統臉書都會第一時間發慶賀文，先自我吹捧一番再發下「未來要繼續改革」的豪語。這一次卻不一樣，臉書靜悄悄，對外卻發道歉聲明。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小英正在對民意求饒。
蔡英文背景與賴清德不同，賴清德在民進黨舒適圈的台南崛起，從1996年選國民大會代表以來，超過20年的時間都活在一個「夠本土就可以見神殺神見佛殺佛」的環境。不進議會毫髮無傷；南鐵東移激烈抗爭毫髮無傷；登革熱肆虐也不過民調下滑一陣子。這樣的背景讓賴清德相信，只要「我比你更硬」，我就不會輸。
蔡英文卻不然，她一路在台北知識份子圈發展，深諳知識份子具有一種「神性」。短期內或許無法與赤裸裸的政治權力抗衡，時間拉長這種「神性」卻必然主導社會重大議題的對與錯。知識份子背棄扁政府，轉向務實兩岸政策路線，扁政府就倒台；知識份子背棄馬政府，轉向左派與台獨路線，馬政府也隨即倒台，而蔡英文就在這中間成了最大得利者，沒有知識份子力挺，民進黨不可能輪到黨齡淺、沒為台灣作過牢的蔡英文當這個總統。
也就是說看到幾百位教授連署反勞基法修法，看到無數自己握過手的師生對自己的政黨怒目而視，蔡英文絕對是很有感的。所以她會怕，所以她求饒了。
但求饒有用嘛？無論在PTT、蘋果即時、風傳媒、上報、聯合新聞網……無數媒體的網友留言都呈現出一個訊號，就是「完全無用」。妳是總統耶！妳是民進黨主席耶！不過就兩年前，人民給了你歷任總統中最漂亮的勝利，甚至比馬英九2008年更加風光。結果妳現在給出的是「求饒」？親愛的總統，在許多人眼中，這叫做無能，妳的名字已經是無能了！
請捫心自問，選前妳與妳的幕僚們，給過人民多少漂亮的承諾？2012年總統大選選前，妳看著小豬撲滿裡面的字條，說自己「心痛」、「如果我投入政治，他們的未來依然沒有機會翻身，那這一趟我等於是白來了」；2013年，你上街「嗆馬大遊行」時告訴人民「不管總統是誰，讓人民在這樣冷的天氣上街頭，都該感到羞愧。」；關廠工人在北車臥軌時，妳批馬政府「原來應該照顧勞工的政府，現在卻成為勞工們痛苦和恐懼的來源」；2016年選前夜，妳直指「人民的聲音就是傳不進你身後的總統府」。好了，現在換妳當總統了，如果妳幹得很好，妳過去的這些言行焉會在網路上到處瘋傳，招惹嘲笑與憤怒？
一個優秀的總統，需要能強而有力的實踐選前承諾；一個平庸的總統，至少要能夠誠實面對人民，盡量補過；只有「無能」的總統才會裝可憐討拍拍，以道歉之名就想要免於人民的咎責。很抱歉大家真的沒這麼笨，跌跌不休無法止血的民調數字就是鐵證！
＊作者為網路媒體工作者。本文原刊《筆震》論壇，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