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些特徵和例子可以看出,巨嬰這個概念和今天許多流行詞語暗合—例如「媽寶」、「公主病」、「玻璃心」,等等可以對許多社會文化現象的深層原因提出強有力的解釋。同時我們發現,許多團體和政府的整體行為和巨嬰現象也若合符節—通過現代媒體的雙向訊息流動,這許許多多的個人的巨嬰心理將被投射、放大、共振而成為相匹配的上位者行為規律:
獨裁守則:
1) 一切成就光榮歸於它的英明領導
2) 一切失敗挫折歸於敵人的邪惡陰謀
3) 你絕不可以凌駕它的權威
若再進一步推敲的話,這種共振式集體性巨嬰行為的發生機制為何?它和民粹現象的關係是什麼?它是否就是民粹的驅力?或者就等同於民粹現象?還有網紅現象也是巨嬰的一種表現嗎?我們是不是可以用這三條守則來檢驗台灣的疫苖和其它政策?這些都是相當值得進一步深入研究的課題。
在2007年,一位中國現代畫家岳敏君的作品「處決」在倫敦蘇富比以約合4400萬人民幣的價格創下中國當代藝術拍賣的最高紀錄。我一直無法理解,為什麼岳敏君筆下的人物有一種奇異的吸引力,可以深深的打動人們內心某種隱藏的情緒?直到後來讀到這本《巨嬰國》之後,就豁然明白了。
《跳舞的熊》:關於「自由」的啟示
接下來,我們要問:這種巨嬰現象是我們民族所獨有,還是人類的共同特徵?一位曾經生活在共產波蘭的記者薩布羅夫斯基(Witold Szabłowski)在2018年所寫的深刻報導作品為這個問題提供了線索。這本《跳舞的熊/懷念暴政的真實故事》(Dancing Bears: True Stories of People Nostalgic for Life Under Tyranny)巧妙地呈現了不同的場景,藉著動物和人們各自經驗到的不同現實,告訴我們許多生命發生巨變的轉型故事:
訓練會跳舞的熊是源自於古印度吉普賽人的一項傳統技藝 。這個傳統隨著數百年來的民族遷徙傳播到歐洲,成為一種代代相傳的民俗表演。住在東歐國家的馴熊師會到深山裡捕捉,或是向動物園購買幼熊帶回家,給牠穿上鼻環,讓牠和家人生活在一起,訓練牠表演各種雜技,在周末和假日帶牠到觀光景點或是節慶場合為人們帶來娛樂並賺取小費。
在鐵幕被打破之後,動物權益的觀念也逐漸進入東歐國家,私人養熊被官方視為非法而受到取締。有保育組織從西歐募資後,來到東歐建立復育中心,並從各地收購馴養的熊,設法恢復牠們的野性本能,訓練牠們到能夠獨立生活。
然而,這些從小穿上鼻環、吃人類的食物,甚至染上酒癮的動物,有可能學會覓食、冬眠等必要的技能嗎?牠們有可能在嚴酷的自然環境存活下來嗎?這本書的作者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