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中國的公共場合躲避攝影監控，並非易事。這裡蘊含著億萬商機，同時也潛藏著巨大的危險。目前，全中國大約已經安裝了1.76億顆監控網路攝影機，到2020年，這個數字還將上升到6億。許多網路攝影機還與人工智慧、人臉識別系統聯網。
北京天壇邊的一間公共廁所，乍看起來很普通。不過，在公廁內的牆上，卻掛著一台高科技設備。它先掃描人臉，然後才吐出衛生紙。50歲的楊先生拿著一條衛生紙對德廣聯記者說：「我剛試過了，還行。但是要是上大號，這個量不太夠。」
這台機器只給每個人發放60公分長的廁紙。人臉識別技術保證衛生紙不會被濫用。要是有人想要多次索取衛生紙，機器會禮貌地予以拒絕。
近年來，中國的人工智慧技術應用已經取得了世界領先地位。北京的一些高中在宿舍門口安裝人臉識別設備，阻止「閒人」入內。濟南市則在十字路口豎立起巨大的顯示屏，實時顯示亂穿馬路的行人姓名。杭州的肯德基餐廳，更是用人臉識別技術讓顧客直接「刷臉支付」。
「刷臉」不只是「面子工程」
北京曠視科技的一則宣傳短片著重強調了人工智慧所帶來的巨大機遇。該公司強調，人工智慧會讓生活更加美好、讓人類更加強大。曠視科技的員工出入公司辦公樓，根本就不需要工作證：他們只需要「刷臉」，就能讓大門自動打開。一旁的屏幕上，則立刻顯示出姓名、年齡、性別等訊息。
這家2011年由3名畢業不久的年輕人創立的企業，如今擁有700餘名員工。公司專注於研發人工智慧、人臉識別技術。負責品牌與市場事務的公司副總裁謝憶楠說：「每一張臉都擁有獨一無二的特徵。只要你站在網路攝影機前，而且你的訊息此前已經錄入，我們就能馬上知道你是誰。」
目前，中國政府正在大力推動人臉識別技術的研發。曠視科技的產品，如今已經在全國範圍內廣泛應用，尤其是在刑事偵察領域。謝憶楠說：「以往的攝影監控只能進行記錄，並不能直接為警方提供訊息。政府部門需要能力更強的攝影監控系統，它應當具備知曉犯罪分子具體方位等能力。金磚國家峰會、G20峰會上，中國政府都在安保工作中用了我們的技術。犯罪分子完全沒有機會，他們一旦靠近，系統就會報警。」
除了安保之外，中國政府對人工智慧還有更廣泛的興趣。按照計劃，中國將建立一個龐大的社會信用體系，政府將收集公民的訊息，並對此進行評分。每一個公民，都會根據自己的信用評分受到國家的獎勵或是懲罰。這一體系將在2020年全面實行，而現在已經在40餘個城市進行試點。基於人工智慧的攝影監控系統將是整個體系的核心：每個人在社會日常生活中的一舉一動都會對其信用評分造成影響。評分較低者將被列入黑名單。現在，已經有大約1000萬名中國人被限制乘坐高鐵、飛機等高等級交通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