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石讓在香港對記者說,宮崎駿其實不是他的「拍檔」,每次宮崎駿都會找他以及其他作曲家為作品配樂,在眾多作品中尋找合適的樂曲,結果只是剛巧選中他的音樂。兩人私交不多,沒有一起吃飯、喝酒,每次見面都只是討論工作:「不經不覺,三十多年就這樣過去了。」
「宮崎駿的作品和他本人都很偉大,」他說,宮崎駿每一部作品都是嘔心瀝血,就好像奧運般要差不多四年才能完成一遍。
跨越國界、跨越民族
曾從事藝術行政,加入管弦樂團十多年的蔡淳任說,久石讓的作品很多元化,他懂得如何配合劇情需要,編寫最合適的配樂,而不會只專注於固定的音樂類型。
中港台地區的文化娛樂產業也受久石讓及宮崎駿的啟發。
台灣歌手周杰倫曾經表示,自己很喜歡久石讓在動畫《龍貓》裏的配樂,配樂非常好聽,厲害之處是聽這些音樂,腦海里可以浮現故事的畫面,亦很佩服他可以運用多種樂器,由中國的二胡、古箏也可以配合管弦樂組合演奏。
周杰倫說,最喜歡在睡覺的時候彈奏他的作品,認為這「很有情調」。
久石讓亦積極與華人電影圈合作,曾為《讓子彈飛》、《太陽照常升起》等中國大陸電影配樂,而他有份製作配樂的香港電影《姨媽的後現代生活》、《明月幾時有》在香港電影金像獎獲得音樂獎項。
久石讓甚少處於政治的浪頭,但中日關係在2012年開始轉差時,久石讓減少了與大陸電影合作—不過無法證明這一改變,是與政治有關。然而在2012年時,一些大陸樂團原本想表演他的音樂,被迫退票取消。
在當時的氛圍下,中國有不少抵制日本的聲音,有少數網民也會揚言罷聽他的音樂等等,不過總有網民為此平反,說「音樂歸音樂」。
久石讓本月在香港演出。他說,很多人以為管弦樂就等同古典音樂,沒有音樂知識是不會欣賞,他希望管弦樂團演湊電影作品,能吸引更多人認識管弦樂、古典音樂。
香港中文大學日本研究學系吳偉明教授認為,香港人對久石讓認識有世代的分別,喜歡他作品的人年紀較大,年輕一代對宮崎駿的熱衷已大不如前。
「久石讓香港音樂會的撲飛熱潮,我的看法是,搶飛的傾向都不是年青人,而是有消費能力,並且覺得懷舊的中年人,」吳偉明教授說。
而他亦坦言,他還是比較喜歡宮崎駿早年的作品,他認為他在人物造型、到內容思想方面,都已現僵化,現在已較少留行他們的作品。
在香港從事教授兒童音樂十多年的王小姐也是久石讓的粉絲,她認為宮崎駿電影成功之道,是「小孩子看得懂、大人也別有體會」的深層意義,而久石讓的音樂亦同樣具備感動小孩與成年人的感染力。
「我有時候在教室播放久石讓的音樂,小孩子都會安靜下來,覺得很舒服,有些更會主動要求能不能教他們怎麼彈奏他的樂曲,而當中,有些小孩根本沒有看過宮崎駿的電影,這就是他音樂的力量,」她說:「我們這一代人卻是因為看宮崎駿的電影而認識久石讓,對我們來說是一種回憶,喚起當年看動畫的感受與童真。」
但她說,宮崎駿電影、久石讓配樂當紅的原因,可能是因為當年他們沒有很多競爭對手。
台灣業餘樂手蔡淳任亦認為,宮久配的成功是「兩岸三地媒體發展的時機」造就,如果他們的配搭是在這世代出現,會否有如此影響力,是未知之數。
儘管蔡喜歡他們的作品,但他同時覺得兩人定義了外界對動畫的要求。
「其他國家的作品也會被拿來跟他們的動畫比較,」蔡說:「我們看動畫片的口味,會不會被他們定義,是不是好的動畫片就一定要他的類型?」
他認為這是一個值得討論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