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拜登入主白宮的第一個行動之一便是公布了一份美國情報報告,報告直稱沙烏地王子穆罕默德·本·薩勒曼(Mohammed bin Salman)要為沙烏地記者賈邁勒·哈紹吉(Jamal Khashoggi)被殘忍謀殺負責,這加深了沙烏地對美國的懷疑。
2018年,哈紹吉前去沙烏地駐伊斯坦堡領事館拿一些官方文件時被殺害,並被肢解。沙烏地一直否認下令殺人的指控。
此外,拜登在競選總統時說沙烏地是一個「被放逐國家」(pariah state),謀害批評者,又監禁許多知名政治異議者。對沙烏地來說,他們因此覺得不欠美國總統任何恩惠。現在,令拜登的一些支持者感到尷尬的是,拜登正準備收回他說過的話。美國總統通常不會訪問這樣的國家。
白宮有一套雄心勃勃但又模糊不清的想法,要迫使俄羅斯以較低的價格出售其石油。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西方對莫斯科實施了制裁,但石油和天然氣收入還是流入俄羅斯國庫。因此,若沒有沙烏地的支持,美國耗盡這些資金的計劃是行不通的。
伊朗因素
在本世紀有好長一段時間,圍繞伊朗和美國兩陣營之間的對峙一直是中東衝突的主要驅力。這種對峙很危險,而且有跡象表明將再次點燃衝突。這也是拜登總統中東此行的重要原因,與油價同等重要。
自從2018年川普(Donald Trump)退出限制伊朗核潛力的《聯合全面行動計劃》(JCPOA)以來,這場危機一直在醞釀。過去伊朗一直尊重對其核計劃達成的限制協定,但它一直堅持認為這些限制不包括核武。
但在川普出手並重新制裁伊朗後,德黑蘭以加速其核計劃回應美國。現在伊朗已經濃縮了足夠的鈾,非常接近於能夠生產核裝置的份量。確實,共同反制伊朗是各國推動《亞伯拉罕協議》(Abraham Accords)的原因之一。該協議是以色列和一些波灣國家之間達成的和解。這也是川普政府的主要外交成就。
人們一直在討論一個中東版本的北約(NATO),這包括以色列和一些同美國友好的阿拉伯國家。但是,這些阿拉伯國家和以色列之間建立正式軍事聯盟的可能性仍然很低。
此刻拜登可能會敦促以色列保持克制。因為,以色列已經升溫了與伊朗的秘密戰爭,這場戰爭充滿暗殺、核設施神秘起火和爆炸,以及網路資訊戰。而拜登最不希望的就是,美國被以色列拖入與伊朗的熱戰。
拜登總統現在在國內受到抨擊,在外面臨著烏克蘭危機,以及伊朗即將爆發的另一場危機,這些都讓拜登此行困難重重。美國培養了幾十年的盟友,尤其是以色列和沙烏地,在支援盟友與否的義務上並不那麼靈活。
在「空軍一號」的總統套房裡,拜登有可能再次面對美國國力的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