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選擇,國家「可以」藉由對任何領域的投資實行「特殊鼓勵」或「特殊限制」,以消弭該領域「邊際社會產出與邊際私人產出之間」的分歧。當然,鼓勵與限制最明顯的形式或許就是獎金和稅賦。
皮古提出了幾個這類財政措施的例子,其中包括課徵汽油稅以供開發道路之用、課徵酒稅以遏阻過度飲酒、在稠密地區課徵建物稅,還有在高致病率的地區對企業課稅。
皮古的思想逐漸在經濟學領域擴散,並被尊為運用市場方法以減少汙染的工具。皮古體認到這個過程,但是他從來不使用「外部性」一詞。多年後,1957 年,法蘭西絲.巴托(FrancisBator,1925-2018)率先著述解說這個觀念,後來廣為經濟學所使用,並且流傳到環境思想與法律領域。
皮古的環境思想在當時格外激進。在大部分經濟學家承認外部性對經濟體所造成的損害之前,皮古不但已經體認到那些外部性,還把它們納入標準的經濟架構,並以環境稅和補助的形式設計新的解決方案。
這種不尋常的發明有其實用性,值得我們停下來推崇它的重要性。社會推崇新產品的發明,像是全錄的事務機或智慧型手機。但是,許多最重要的發明都屬於體制性質。
我們在18世紀發明的民主政體儘管不完美,卻是最耐久而有價值的體制創新。同理,市場也不是憑空出世的發明。最後再舉一個例子,環境稅和補助就是深遠而重要的體制觀念。
我們會在綠色稅賦那章回頭談論汙染稅這個主題,不過在繼續往下談之前,我們要向這個有力觀念的發明者致敬。
公共財與私有財
要理解綠色議題,公共財與私有財是必須區辨的重要經濟學觀念。公共財是危害或利益廣及於群體的活動,無論個人付不付錢、想不想要。相較之下,私有財可以分割或分別提供給不同個人的活動,對他人沒有外部利益或成本。
公共財的一個經典例子就是國防。一個社會最攸關緊要的莫過於安全。然而,國防一旦部署,便會影響到每一個人。無論你是鷹派還是鴿派,無論你是老是少,完全沒有關係—你和你國家裡其他每一個人,都會在同樣的軍事政策下生活。然而,私有財(如麵包)就完全不同了。10條麵包可以用很多方法分給個人,但是我吃的,別人就吃不到。
請注意兩者的對比:決定提供某個水準的公共財,像是國防,會產生開銷和衝突,而這些會在不經過個人決策或同意的情況下影響到每一個人。對比之下,像麵包等私有財的消費決策是個人行為。你可以吃四片、兩片麵包,也可以完全不吃;這是純屬於個人的決定,而且別人也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吃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