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近年來也面臨了相似的情況。隨著中國快速崛起,北京開始把美國在亞洲的軍事部署視為威脅,並迅速擴大自身的軍事佈局,但這些舉動卻讓亞洲各國感到不安,選擇向美國靠攏、強化各自的軍事能力。對此,北京當局極為不滿,認為華盛頓正在全面圍堵中國,意圖使其永遠身處劣勢。
華特表示,在上述種種情況中,各國為潛在安全問題所作的努力,通常只會徒增他國對自身的疑慮,進而引發對方採取相應行動,導致原先的安全問題不減反增。他進一步解釋,具有侵略性的行為(如:使用武力)並不一定源自邪惡的攻擊動機,有時可能只是出於對財富、榮耀和權力的渴望。但當領導人認為自己的行為純粹出於自我防禦,且缺乏對敵方的同理心時,他們容易將對手的敵對反應視為貪婪、天生好戰或外來邪惡勢力的證據,最終讓外交淪為謾罵和鬥爭。
古巴危機、伊朗核協議、克里米亞問題
事實上,過去已有許多領導者意識到這些問題,並試圖減少其負面影響。1962年古巴飛彈危機後,時任美國總統甘迺迪(John F. Kennedy)和時任蘇聯最高領導人赫魯雪夫(Nikita Khrushchev),決定設立一條連接白宮和克里姆林宮(Kremlin)的「熱線」,以促進雙方溝通,防止類似的危機事件發生。
2015年,在時任美國總統歐巴馬(Barack Obama)的努力下,伊朗和世界6強(美、德、法、中、俄、英)達成核子協議,同意限縮其核子發展計畫,並允許聯合國人員入境檢查其核能與軍事地點,暫時穩住了過去十幾年來的核子危機。
美國作家賴特(Robert Wright)最近則指出,俄羅斯2014年兼併克里米亞後,時任美國總統歐巴馬宣布不向烏克蘭提供武器,即顯示出他對於「安全困境」的理解。賴特認為,歐巴馬可能擔心運送武器會加劇俄羅斯的恐懼,從而引發更廣泛的戰爭,才作出前述決定。
可能的解決之道
華特坦言,「安全困境」無法透過單方面解除武裝或讓步而得到緩解。儘管其中一方選擇讓步,另一方也可能為了獲取永久的安全,選擇採取更激進的行動。他強調,在處於「無政府狀態」(anarchy)的國際社會中,此困境尚無快速、可靠的解決方案,只能透過各國領袖的治國才能、同理心和明智的軍事策略,來加以管理。
華特引述傑維斯於1978年發表的文章指出,在某些情況下,「安全困境」得以透過發展預防性軍事武力來緩解,特別是核子武器。從這個觀點出發,「第二擊核武報復能力」(second-strike retaliatory forces )即是穩定秩序的解方之一,因為一國既能透過「核武嚇阻」鞏固自身安全,也不會削弱他國同樣的核武能力。
相較之下,反制武器、反潛作戰任務、導彈防禦系統則容易加劇「安全困境」,因為這些措施會削弱對方的嚇阻能力,以致其不安全感倍增。除此之外,華特也認為,建立監管機構監督各國的行為,並在成員國違規時指正,或提升國家之間溝通的品質和頻率,也是解決困境的方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