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財產損失部分,總督府統計:全毀的房屋有29,191棟,半毀的有17,127棟,合計46,318棟。工廠被炸毀202座。其中電力、供水、電信、交通方面遭慘重損失。
1945年5月31日,台灣當年的政治權力中心現在的總統府,當年的總督府,也遭大轟炸襲擊,大半建築被毀。整個台北市區在熊熊大火中,燃燒一整夜。
目前有各種推戰攻略曝光,但我仍然不敢想,當台灣被捲入戰爭,各地居民該如何疏散?我們該演練?還是要深信,戰爭不會開打?繼續過我們的小日子?
我曾經在2006年製作過一部歷史紀錄片《邊緣戰爭---二戰下的台灣》。這部紀錄片訪問了將近100位被戰爭動員,以各種身份直接或間接加入戰場的台灣年輕人。
二戰結束後,台灣從此揮別了50年擁抱的日本太陽旗,轉向一面陌生的青天白日滿地紅旗。
台籍助理護士蔣梅阿姨在1945年戰爭結束時,人在廣東第一陸軍兵站醫院,被送往珠江三角洲的外島。她說:「日本是敗軍,中國變成勝利軍,我們聽到消息很激動,很多人都哭了!我們從來沒想過日本會戰敗,把我們給中國接收去,那我們的大和精神怎麼辦?我們突然被告知要分成兩邊,一邊是戰敗國日本;一邊是戰勝國中國。我們站在戰勝國的中國,應該是很開心,但心中卻感到被日本遺棄。」
蔣梅回憶到此場景,依舊流下了被日本拋棄的眼淚。但真正被遺棄的,其實是戰後,被國際法庭審判的台灣人。
曾經在婆羅洲古晉的日軍戰俘營裡,看管戰俘的台籍監視員柯景星,在二戰結束前兩個月,接到日軍的刺殺指令。柯景星說:「那天我們被叫要集合,日軍喊一聲說『命令』,刀全部拔起來,另一手拿短槍,要求我們面向俘虜,一步向前,把他們刺死。我面前那個人是印度人,叫做Muntainshin,是被我刺死的。」
我問柯景星是否會感到愧咎?他說:「想到那一幕,心裏是很難受的。但是天要我殺你,不是我要殺你。」
還有監視員是聽令日軍的命令,打了戰俘,並不知道國際法規定,不可以虐待戰俘。柯景星後來變成戰犯,本來被判死刑,他堅持自己是聽令長官命令,並不是刻意犯罪,減刑成為10年。部分超過15年刑期的二戰戰犯,後來又被送往日本的巢鴨監獄。當年不到20歲入伍的年輕人,出獄時,已是將近40的狀年人。二戰結束後,台籍戰犯173人,26位台籍青年被判死刑,其餘被關押在各地戰俘營。這些戰俘營北至西伯利亞,南到印尼。他們何其無辜成為日本的代罪羔羊,戰後求償無門。
關於二戰下台灣人的命運,很多人喜歡引述前總統李登輝在1993年提出「台灣人的悲哀」論述。認為台灣人沒有統治自己的權利,只能被來去的外來政權掌控,其中包括1949的蔣介石政權。
政權會崛起、會消亡,國家也是一樣。不論效忠哪一個國家?捍衛哪一種政權?沒有人會熱愛戰爭,沒有人會不想要和平。
在國際局勢裡,當中美權力者想開闢戰場,台灣成為戰地,成了棋盤上的棋子,台灣人成了被犧牲的對象,我們究竟能換來什麼?是台灣就此獨立?還是台灣未來更有機會?
歷史從來不會給執政者怎樣的啟示。理由很簡單,因為大家指論述對政黨有利的歷史,而不是讓人民看到歷史的全像。
不論你愛不愛「中華民國」?又或者你喜歡用「台灣」來代稱「中華民國」?
全面向的認識、理解1949,對團結台灣社會其實是有正向的幫助。
最後我想說:如果1949是台灣現今矛盾的開端,那就讓我們回到創造故事的原點,重新回看吧!
*作者為資深媒體人,紀錄片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