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思樂:80 、90 後和95 、00 後需分開研究*
趙思樂說,我們需要對千禧一代進行細分。如果籠統地看待這一代人,會產生很多誤解。比如,80和90前期出生的人確實成長在中國最開放的環境下,那時互聯網也才剛剛被引入中國,很多限制還未到位。但如果是95後和00後,他們所生活的環境中,互聯網封鎖措施已經完善,主流和網絡媒體都重回黨的控制之下,比如《南方周末》和《南方都市報》這樣的媒體已經很難再體現開放的、先進的普世價值。所以,所謂的千禧一代接受互聯網之後思想開放,這樣一個結論已經受到了非常嚴重的挑戰。如果我們在實際工作中和理解上再不對這個概念作調整的話,那麼中國千禧一代中年齡更小的這代可能會退回到黨國所希望塑造的樣子:非常傳統,非常民族主義,甚至與共產黨主流價值觀完全一致。這非常值得我們的警惕。千禧一代內部不同代人之間的區別非常值得我們關注。
* 古懿:千禧一代生存壓力大,但也有理想追求*
中國時政觀察人士、美國喬治亞大學博士生古懿說,一方面,我們千禧一代確實面臨著學業、家庭、就業等壓力的束縛,很大程度上這仍然是個生存問題。但另一方面,我們這代人成長於網絡時代,也是中國相對較開放的一個時期。而且我們沒有經歷過像文革、六四這樣很大的悲劇性事件,所以我們當中很多人相對比較敢於發聲。但我們的發聲和某些前輩們的發生也有所不同,我們更關注自己周圍和現實生活中的一些事情,也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比如2012年什邡中學生反對建化工廠的運動就是個例子。學生們上街說「我們可以犧牲,我們是90後」。那是一次罕見但典型的現象運動。但一些較年長的反對派人士就會對此感到比較失望,因為他們希望的是顛覆體制,但他們又並不太關注體制顛覆後到底要怎樣的生存和生活狀態。比如他們當中有些人甚至會認為,在民主自由的體制下,把幾歲的孩子和父母分開,關進籠子裡,這是可接受的。而我和我的很多朋友們則認為這樣的事情在任何國家任何社會都是不可接受的。所以,古懿說,我們千禧一代的年輕人雖然也面臨著生存壓力,需要解決「生存」問題,但我們確實也希望更好地「生活」著,有更深層的理想和追求。
* 古懿:反叛是人的天性*
古懿說,反叛是人的天性,不能說是被嬌生慣養的結果。中國有句古話「民以食為天」,但是任何動物都要吃飯,所以更恰當的說法應該是「豬以食為天」 。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人如果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或者看到別人受了欺負,他就會去追求社會正義。這是人的天性,而不是嬌生慣養的結果。我們千禧一代有時對於不涉及政治敏感的社會熱點問題,勇於發聲,敢於表達自己的意見,這是人性複甦的體現,這非嬌生慣養的結果。
* 古懿:中國千禧一代的抗爭更艱難也更矚目*
古懿說,在當今飛速發展的網絡時代裡,中國的千禧一代和世界上的其他年輕人都面臨著相似的壓力、困惑和抗爭。但是不同點在於,中國的千禧一代身處一個新極權主義社會中。由於他們背負著中國社會過去傳承下來的和當下正在積累的惡,所以他們的覺醒、抗爭和改變,尤其艱難,也因此尤其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