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福山仍然把「因」和「果」弄反了,或者說,他並沒有看到為什麼人們把「尊嚴」和「認同」放在其他事物的前面,也沒有提到是什麼因素造成了人們在政治權力上被邊緣化。我們同意「尋求安全感」是人類的天性本能 – 對於生活在匱乏之中、沒有安全感的人們來說,最自然的的舉動就是和自己情況相似的同伴抱在一起,不論是種族、宗教還是幫派,並且以極大的熱情來捍衛這最後的「根據地」。這就是為什麼民粹政客總是能夠呼風喚雨的原因:除了以短期的利益來投合群眾的需要之外,也在情緒上用謊言、激情與仇恨來彌補他們的失落與被剝奪感。相較於謹慎行事的中產階級「利害關係者」來說,貧窮底層的人們反正己經「沒有可失去的」,所以大家何不聚起來賭一把,或是爽一下呢?
經濟學家喜歡用一個理想實驗來說明財富分配是如何形成:假設一群人在開始的時候擁有一樣多的金錢,他們以相同的賺賠機率和相同的速度進行交易,在一段時間之後,就會看到這群人的財富分配近似於常態分布的鐘形曲線,其中擁有中等金額的人居於多數 ... 然而這只是理想而己。真正的現實是,由於資訊的不對稱性,那些先賺到錢的人往往在後續的交易中擁有較佳的成功機會,並且擁有財富越多的人,他的成功機會就越大。這時候,我們就會看到財富分配走向兩極化,少數人擁有大多數的財富,而大多數人則落入貧窮底層。
尤有甚者,在真實的政治裡,擁有巨額財富的人可以通過收買媒體,利用遊說團、政治獻金和旋轉門等手段來操縱遊戲規則。在2020年的美國總統和國會選舉中,民主、共和兩黨總共花掉140億美金競選經費,創下了歷史新高,而且是前一次的2倍有餘。依靠政治獻金當選的總統、議員或是州長能夠擁有完全獨立的意志嗎?不太可能 -- 他們無法違抗選舉金主的旨意。
在這裡,我們觀察到項重要的事實:在民主政治裡的「自由」和「平等」並不是相容的,若是過度放任少部分人的自由,那麼必然會侵害到多數人之間的平等。我們可以在美國歷史上看到,䌓榮和蕭條交替的經濟循環,和政治上對於大企業的監管或是放任政策有著絕對的緊密關係。
號稱「募款王」的美國民主黨國會議長斐洛西來台訪問除了進行許多「口頭支持民主」活動以外,我們看到台灣「被接受」了65億美金軍援,還「被購買」了16架波音787客機。這位議長的訪台之旅不僅傷害了台海兩岸的軍事默契和台灣產品銷陸,還打破了外交一向是美國總統職權的憲政分際,最後只滿足了美國大企業的利益而己。
我們回到俄烏戰爭來看,這是再真實不過的:除了軍火商和石油、天然氣業者之外,所有的人都是承擔慘痛代價的輸家(而且讓所有的國家同時面臨著經濟危機、氣候災難和核戰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