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大選事實上已經開始,賴清德和柯文哲的態度明朗,國民黨情況暫時渾沌,而那是該黨一貫的「愛呷假細緻」傳統,趙少康此時表態算是「異端」。
雖然心裡明白,理想的總統人選幾乎不可能出現,可是仍然忍不住要提出個人的「理想」。特別強調,絕非柏拉圖式的理想,而是針對當前台灣迫切需要而提出。故事都借用自劉伯溫的寓言集《郁離子》:
台灣當前最大的危機人民對領導人/政府/政黨已經完全失去信心。《郁離子‧姑蘇圍》的故事:
吳國都城姑蘇(今江蘇蘇州市)被圍,吳王夫差派太宰嚭動員百姓參戰,吳國百姓大罵:「吳王每天只知花天酒地,卻不憂慮敵人進犯,害我們國家落到如此地步,還不反省自己,卻要驅使我們去打仗。如果我們戰死,那麼家中父母妻子將無依無靠。那我們何必參戰?」
太宰嚭建議吳王懸重賞鼓勵人民參戰,吳王為難,大夫王孫雄說:「權且答應他們,等敵人退了兵,給不給在我們。」於是吳王答應重賞,可是吳國老百姓不相信吳王,私下相互說:「等開戰了,打不打在我們。」結果越軍攻城,吳國老百姓不抵抗,姑蘇城陷落,吳王自殺,吳國滅亡。——台灣當前面對中共武統壓力,需要的是一個能夠讓老百姓信任且團結抗敵的總統。
蔡英文坤綱獨斷,政府官員沒有人敢講她不愛聽的話(其實是真話),結果是蔡英文到現在還不明白,這一次九合一選舉為什麼大敗。《郁離子‧鵋䳢好音》的故事:
吳王夫差跟群臣夜飲,有一隻鵋䳢(貓頭鷹)在枝頭鳴叫,吳王不喜歡牠的叫聲,命人彈下那隻鵋䳢。伍子胥對夫差說:「那是好聽的鳴叫聲,不要彈殺牠。」夫差問:「那是妖鳥,叫聲不祥。」伍子胥說:「如果要說口發不祥之聲的生物,不只這種鳥啊!大王左右都有口能鳴:大王有過失,他們鳴叫加以掩飾;大王有慾望,他們鳴叫加以誘導;大王聽到民情反映,他們鳴叫加以遮蔽;不服從者,他們鳴叫加以詆毀。國家的禍福取決於他們的鳴叫,和貓頭鷹比起來,哪一種比較不祥呢?」——台灣當前正需要一位「聞過則喜」的總統,糾正過去幾年政府官員對上諂媚、對下傲慢的風氣。
台灣地小人少,人才有限,卻因藍綠惡鬥使得人才難以出頭,《郁離子‧八駿》的故事:
周穆王得了八駿馬,駕著八駿車周遊天下、拜謁西王母、討伐徐戎。大功大業完成之後,穆王深感馬的重要,於是修建了三級馬廄:天閑廄飼養八駿,每日供料一石;內廄飼養稍次一等之馬,每天供料八斗;外廄飼養再次一等的馬,每天供料六斗;那些進不了三廄的官馬稱做散馬,每天供料五斗;民馬則不在此內。周穆王同時請了造父擔任司馬,讓天下良馬沒有一匹被埋沒在民間。造父更依養馬人的才能,給予差別待遇,讓他們各依才能飼養不同等級的馬。
後來,周穆王死了,造父也死了,八駿也死了,馬的優劣沒有人能夠鑑識了。但是,三廄之馬仍依然區分等級,看養馬人的「關係」如何。
到了周夷王時,盜賊蜂起。內廄之馬依規定擔任軍馬參戰,但是這些馬養得膘滿肉肥,卻一上陣就落荒而逃。只好由外廄的馬先上陣。可是一俟盜匪被打敗,功勞都記在內廄的養馬人身上。
等到再發生變亂,外廄「見敵而走」,內廄「不堪一戰」,於是周夷王再下令讓散馬參戰。負責飼養散馬的人這下子跩了起來,說:「我們的馬吃得少,力量小,恐怕難以承擔軍國大任。」周夷王於是下令:所有馬匹一視同仁。但這麼一來,飼料卻不足了,官養的四級馬匹漸漸都逃到原野,踩壞莊稼、啃食禾苗,天下一片蕭條。——說的是馬,喻的卻是人。也就是主政者如果不能量才器使,只會看關係用人,或者搞成「齊頭式平等」,結果必然是人才流失,終至「天下一片蕭條」。而台灣當前正需要一位能夠不看顏色,讓人盡其才的總統。
以上條件很難嗎?
其實只在當總統的人一念之間,問題在於,這樣的人肯定在各自黨內初選就出局了。
*作者為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