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著黑色與黃色紙花的靈車緩緩駛向北京郊區的殯儀館,悲慟的家屬們擠在緊閉的大門口前等待。這是近來中國各地殯葬場常見的場景,中國政府兩周前放棄3年來一直嚴格實施的「清零」戰略,許多人因此被大規模爆發的疫情奪走生命。
根據一些報導,中國太平間和火葬場正在努力消化激增的遺體數量,一份網傳國家衛健委的會議紀要顯示,據估算,中國12月1日至20日累計感染已達2.48億人,占總人口的17.56%。
許多人正在中國的社群媒體上分享他們自身或家人、朋友「陽了」的故事,或建議人們,如果都逃不過感染,那麼最好的陽性時機是12月或1月初,因為康復後便能夠及時享受聖誕節和農曆新年的時光。「陽過」的海外學生則分享該如何照護病患,會出現什麼症狀以及可能多久才會轉陰。一項非正式民調詢問北京居民是否已感染新冠,大約43萬4000名受訪者中有39%的人回答「是」。
然而從中國政府的宣傳和數據來看,當前疫情高峰沒那麼可怕。12月1日以來,當局只通報9例死亡病例。25日,國家衛建委宣布停止發布每日病例數。官員解釋稱,他們僅將死因為病毒直接導致呼吸衰竭者視為新冠死亡──世界衛生組織(WHO)認為這麼做會嚴重少計算因新冠死亡的人數。
事實上自2019年底中國武漢爆出疫情以來,當局可能就低估了傷亡人數。據官方數字,2020年1月20日至4月20日期間有4684人死於新冠,此後死亡人數僅558例。
除了中國政府本身,沒有人知道該國疫情的真實情況。要估計中國當前疫情規模的話,只能尋找替代官方數據的指標,例如網路搜索引擎,便能觀察人們查找疾病症狀和治療方法的數據。正如中共喉舌《人民日報》在防疫開放之後聲明:「你是自己健康的第一責任人。」民眾突然失去公部門的強制防疫後,必須仰賴自己照護健康,從搜索引擎更能看出他們的恐慌與焦慮何在。
退燒藥、血氧、殯葬 百度搜索量接連爆增
《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指出,比對中國搜索引擎巨頭百度的數據,可以推斷該國當前的新冠病例激增規模前所未有。12月中旬,「抗原」和「退燒藥」(包含「阿斯匹林」、「布洛芬」和「撲熱息痛」在內的退燒藥品)的最高單日搜索次數,分別為9至10月平均數據的60倍和37倍,也是先前最高搜索紀錄的14倍和13倍。這數據顯示有意購買與囤積篩檢試劑與藥物的輿情。
「發燒」和「血氧」的搜索量,與9月和10月的平均數據相比增加32倍和19倍。另一個被瘋狂搜索的詞是坊間認為可治療流感的中藥「連花清瘟」,它的搜索量與9月至10月的平均值相比增加40倍,與2020年初中國第一波疫情高峰的最大搜索量相比增加了5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