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濯童山目光矍鑠的美國阿北,民主黨聯邦眾議員桑德斯(Bernie Sanders)召喚了年輕人的政治熱情,提出公立大學學費全免、學貸減免,因為美國年輕人背負高貴的學費、大學貸款和就業壓力。但桑德斯的政見不只是教育經費,還主張對富人和企業家徵稅、拆解華爾街的大銀行等,他提出了一整套激進左翼的政治綱領和解決方案。
搶攻青年票,賴神模仿桑德斯
類似桑德斯的主張也在台灣出現,民進黨主席賴清德為了爭奪青年選票,日前拋出政府將提供私立大學學費補貼,每個學生至少補助2.5萬元。教育部旋即附和,這項政策明(2024)年2月上路,一年所需預算為150億元,粗估有59萬名學生受惠。閣揆陳建仁再加碼助攻,宣布將推動高中職學費全面免費、延長學貸——賴清德似乎想效仿桑德斯,但他能夠複製「桑德斯旋風」嗎?
在賴清德與陳建仁一搭一唱之下,民進黨政府不演了,擺明就要動用國家機器「政策買票」,時間還壓在選舉投票後的2月。買票政策的精算師,非陳水扁莫屬。每逢大小選舉前,扁政府就會施與小恩小惠,加碼敬老津貼、老農津貼、年終獎金,連國民黨的對手也被迫跟進加碼。但如此炒短線的補貼政策,長期下來,也嚴重侵蝕退休年金制度。
賴清德拋私校學費政見,對手柯文哲、侯友宜都批「大撒幣」,但這些批評都沒有擊中要害。問題是,賴清德和陳建仁避而不談的是:「錢從哪裡來?」
教改一陣風,私校退場牛步化
台灣自1990年代進行的高等教育擴張,其影響迄今依然巨大。時任教育部長吳京採取便宜行事的策略,主要擴張私立學校,開了兩條高速公路,將許多既有的專科學校「就地升格」為技術學院或科技大學,就是要降低政府的財政負擔。這種壓低高等教育的公共支出,卻讓學生與學校迅猛激增,所有學生都可以如願上大學,形成大水漫灌式的「廉價擴張」。
台灣的高等教育政策,長期存在著「私校窮學生VS.公校富子弟」的階級不平等,資源也是長期分配不均,多數資源集中在少數頂尖大學,私立大學學校數量占了3分之2,卻拿不到一半的高教經費。民進黨內有為數不少的「東吳幫」,過去背負學貸壓力,現在從私校鹹魚翻身,肯定對階級再製特別有感。
為解決高等教育擴張問題,蔡英文2012《十年政綱》提出「高教公共化」,要達成公立學生數過半的目標,但至今距離目標甚遠,而且近年私校退場速度緩如牛步。賴清德身為副總統,民進黨執政了7年,為何到了選前才提出減免私校生的學費?對於私校退場與高教公共化的態度為何?如何解決教研人力的低薪結構,長期凍漲的大學學費,吸引不到海歸派人才,是否也要整體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