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這個詞或許也有某種捷克特色,因為捷克人的性格中最讓人有好感的特徵就是幽默感。如果說捷克人有某種天賦,那就是幽默的天賦」、「幽默同樣是最強大的武器,可以用來對抗官僚主義與宗教狂熱」。
1968年,米蘭・昆德拉於某次電台專訪
米蘭·昆德拉的這部小說大受歡迎,但是當蘇聯鎮壓「布拉格之春」的戰車開進布拉格的瓦茨拉夫廣場後,《玩笑》很快就從捷克的書店與圖書館全面下架、他的劇本遭到禁演,昆德拉發現自己被列入黑名單,連教學工作也沒能保住。他只能流落小鎮以小號吹爵士樂維生,《衛報》不無諷刺地形容,這時的昆德拉算是找到了藝術自由—因為他此時無法出版任何作品,某種程度也讓他不用再接受審查;《華郵》則說昆德拉墮入被國家監視與看管的「藝術煉獄」。
「人與權力的鬥爭,就是記憶與遺忘的鬥爭。」
米蘭・昆德拉
「要消滅人民,首先要剝奪他們的記憶。他們會毀掉你的書、你的文化、你的歷史。有人寫了其他書、給他們另一種文化、發明另一段故事。然後人們就會慢慢忘記他們是誰,以及他們曾經是誰。」
米蘭·昆德拉
在昆德拉的好友、美國小說家菲利普·羅斯(Philip Roth)大力支持下,昆德拉作品的英譯本開始在自由世界出版。昆德拉因為獲得1973年的法國美第奇獎(Prix Médicis)的最佳文學獎,他與妻子竟然拿到了到法國的簽證,最後在1975年移居法國,並於1981年成為法國公民。在巴黎完成、1984問世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讓昆德拉成為國際文壇巨星。這部小說的背景正是1968年的布拉格,昆德拉透過兩男兩女的愛情與不忠,探討政治、人性、命運、自由與責任的緊張關係。
稍早的《笑忘書》(Kniha smíchu a zapomnění,1979年)同樣是以捷克政治為背景,探討動盪時期的流亡、記憶、愛和同情,並自稱「雖然這是一本小說,儘管其實一部分是童話、一部分是文學批評、一部分是政治宣傳、一部分是音樂理論、一部分是自傳」,《紐時》書評家倫納德(John Leonard)則給予極高評價:「這本書怎麼稱呼自己都行,因為整本書都是天才之作。」不過也是因為這本小說惹來捷共不滿,昆德拉的捷克公民身份遭到取消。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出版後博得各界好評,《紐約時報》認為他的小說捕捉了捷克令人窒息的荒謬。1988年《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被改編為電影《情陷布拉格》(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並且斬獲當年美國國家影評人協會的最佳影片獎和最佳導演獎、英國電影電視藝術學院的最佳改編劇本獎,這更確保了昆德拉的文學地位。不過米蘭·昆德拉對導演與編劇的改編與簡化感到不滿,這也讓他對媒體越來越不信任,此後更拒絕任何電影人改變他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