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稱二○一五年的協議是「可怕的交易」和「最糟糕的交易」。國會中許多共和黨人都同意,以色列和幾個波灣阿拉伯國家也同意。批評人士說,該協議威脅了美國安全,從未真正結束那個政權發展核彈的工作,甚至掩護德黑蘭推進核計畫。他們又說,這個交易的驗證機制不足,也沒有給予國際核檢人員合理與適當的管道接觸伊朗核設施。
伊朗核協議不是一個好協議。它在解凍伊朗資金和提供制裁救濟方面提供了太多誘因,但在協議涵蓋範圍、期限和查核機制方面卻不足。川普說伊朗政權不可信,他是對的。這就是為什麼幾個缺陷條文就讓整個協議看起來思慮不周、規劃拙劣。
除了禁止伊朗發展核武器,川普還強調處理他們的彈道飛彈和該區支持恐怖主義等議題的重要性,這兩者都威脅到美國在中東的軍隊,以及如以色列和科威特等夥伴國家。雖然核問題對鄰近國家來說,是合理和攸關生死的問題,但它仍然是一個未來才發生的問題。伊朗的彈道飛彈和德黑蘭支持恐怖組織,則是美國和我們的夥伴國家每天都要面對的嚴重問題。
伊朗核協議理應涵蓋以上所有的議題。我認為,歐巴馬政府相信,即使協議中關於核武的條文有缺陷,也是他們能從德黑蘭得到的最好條件。但是,是這樣嗎?為什麼不更努力,讓以色列、沙烏地阿拉伯、阿拉伯聯合大公國以及該區其他國家也加入呢?
在二○一八年美國最終退出核協議前,川普總統說:「我很清楚,在目前腐朽的協議結構下,我們無法阻止伊朗造出核彈,」他接著說:「伊朗核協議的核心有缺失。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會發生什麼事,大家相當清楚。」1與此同時,白宮對德黑蘭實施了廣泛制裁。
如果我在二○一八年川普退出伊朗協議前就是內閣成員,我會建議先嘗試將該協議作為條約處理,然後送交參議院徵求參議員的意見和贊同。這麼做,除了是處理如此重要協議的正確方法,這個策略還可以更有效揭露該協議的弱點和缺乏基本支持。畢竟,核協議能否在參議院獲得多數票還都有疑問,更不用說取得同意所需要的三分之二票數了。
參議院若是否決了二○一五年協議,這將為國會山莊的民主黨人和共和黨人密切合作、起草改進版協議奠定基礎。一旦完成,我們就可以和波斯灣的夥伴和歐洲盟友聯繫,進一步完善該計畫,並達成新的共識。
相反的,川普退出該協議,並發起一場「最大壓力」計畫,對伊朗實施嚴厲的經濟制裁,目的是強壓伊朗回到談判桌。川普政府希望達成新協議,解決原始協議中的缺失。共和黨在國會的盟友和美國在中東的夥伴盛讚總統的做法。國會的民主黨人士與許多英、法、德(該協議的三個簽署國)人士則抱持反對態度。他們繼續支持二○一五年協議的態度,可能會讓伊朗覺得最好不要開啟協商舊協議的大門,以免自找麻煩。
國務卿邁克.龐佩奧(Mike Pompeo)和我在許多場合都公開表示,華府願意與伊朗坐下來談一談,而且不預設立場。但我從未收到德黑蘭或我們盟友就此事傳來的消息,我相信龐佩奧也沒有收到。實際上,只要現有協議仍然受到美國國內和國際的一些支持,實施「最大壓力」計畫必然艱難。因此,我得出結論,我們所走的道路很可能會導致軍事對抗。
*作者馬克.艾斯培(Mark Thomas Esper),美國前國防部長(2019.7~2020.11),本文選自作者新作《一觸即發: 一位非常時期美國國防部長的回憶錄》(勝利媒體TVBS),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