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可以活著走出奧斯威辛,挺過那段在地上掙扎爬行、徘徊於生死之間的日子,我大概可以克服任何困境。
納粹活體實驗倖存者艾娃(Eva Kor)
今年81歲的艾娃(Eva Kor)和她的雙胞胎妹妹米莉安(Miriam)在10歲時被送進奧斯威辛(Oświęcim,Auschwitz)集中營,接受「死亡天使」(Angel of Death)門格勒(Josef Mengele)軍醫的人體實驗,她與妹妹成為少數從門格勒手中倖存的幸運兒,艾娃接受《Quora》專訪時,娓娓道出她在集中營的歲月,除了不堪回首的實驗過程,艾娃對於人生也有了新的領悟。
Here's Auschwitz survivor Eva Kor speaking about forgiveness on @BBCr4today earlier http://t.co/58EYKhtLMu pic.twitter.com/NotJSsSmZm
— Tom McArthur (@TomMcArthur) 2015 4月 24日
10歲進集中營 開始任人宰割的煉獄
我家住在外西凡尼亞(Transylvania)波茨(Portz)的一個小村莊,是往來羅馬尼亞與匈牙利的必經之地,我們家是村裡唯一的猶太人家庭。我6歲的時候,村子被匈牙利憲兵隊占領了,之後,我們受到的迫害與日俱增。1944年春天,我們被迫離開家園,前往某個貧民區,那真是個悲慘的經歷。
某天,我們被推進一台車裡,和許多家畜擠在一塊兒,送往奧斯威辛集中營。
到了奧斯威辛,我和妹妹米莉安完全任人宰割。這個集中營就是納粹科學家們的實驗室,他們可以在此做任何他們想做的實驗,這簡直就是針對雙胞胎和其他「改良人種」(human guinea pigs)的打獵季節。
不被當人看 令人難堪的人體實驗
每周一、三、五,我們和其他雙胞胎被帶到觀察室,裸著身子坐在那裡好幾個小時。納粹軍醫會測量我們身上的各個部位,並跟另一位雙胞胎做比較,甚至把各個數據畫成圖表。他們想試著打造一個新的亞利安人種。這種實驗並不危險,但身為一個人,這是種難以想像的羞辱。我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他們根本不把我當人看,我什麼也不是,只是一坨有待研究的細胞。
其他4天,我們被帶到另一個實驗室,我的兩隻手臂都被插上針筒,鮮血從左臂汩汩流出,不知名的藥物從右臂注入我的體內,足以置人於死地。
在奧斯威辛集中營,共有1500對雙胞胎被門格勒用來做人體實驗,最後只有不到200人倖存。歷史學家多半認為,大部分的雙胞胎死於門格勒的實驗,我認同這種說法,門格勒的實驗能輕易奪走一條小命,這也是為何他被稱作「死亡天使」。
逃出集中營後,多年過去,我和米莉安找到了122位來自4大洲、10個不同國家的「門格勒雙胞胎」。1985年2月,我們在耶路撒冷碰面。然後我才發現,奧斯威辛集中營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實驗,像是細菌戰、製造金髮藍眼的人種等等。許多不是藍眼睛的雙胞胎,因為眼睛被注射不明液體而喪生。(幸運地,我和米莉安是藍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