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歐國家斯洛伐克9月30日舉行國會選舉,由宣揚親俄與疑美理念的政黨獲勝,這可能對北約和歐盟在烏克蘭議題上的團結一致構成挑戰。根據計票當局公布的初步結果,在這個擁有550萬人口的國家,民粹主義前總理費佐所屬的左派「方向黨」獲得23%選票,親烏自由派的「進步斯洛伐克」則獲得18%選票。
現年59歲的費佐(Robert Fico)曾於2006到2010年、2012到2018年兩度擔任總理。2018年,該國揭發政府弊案的調查記者庫奇亞克(Jan Kuciak)與未婚妻遭謀殺,引爆數週示威潮,使得費佐被迫請辭。
本次大選,費佐帶著方向黨(Smer)捲土重來,他指責隸屬「進步斯洛伐克」的該國總統卡普托娃(Zuzana Čaputová)是美國「代理人」,主張停止向烏克蘭運送武器、阻止基輔加入北約(NATO)、反對向俄羅斯實施制裁。
現在費佐必須首先尋找聯合執政的合作夥伴。由前方向黨員成立的中間偏左政黨「聲量黨」(HLAS),以15%選票排名第三,可能成為關鍵小黨,另有7個政黨達到進入國會所需的5%門檻。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導,聯合執政的談判將牽涉多方參與,可能會變得冗長和複雜。方向黨雖然不算獲得壓倒性勝利,但得票超出了預期,本週發布的最終民調顯示方向黨和進步斯洛伐克黨(PS)勢均力敵。
聲量黨黨魁、前總理佩萊格里尼(Peter Pellegrini)表示,對選舉結果感到非常滿意,組成聯合政府將需要聲量黨的支持。競選期間,聲量黨對於烏克蘭問題的立場模糊不清。佩萊格里尼曾表示,斯洛伐克「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捐贈給基輔了」,但也表示該國應繼續生產運送到烏克蘭的彈藥。
對歐盟團結的影響
斯洛伐克,作為北約和歐盟的成員之一,一直以來是歐洲少數敢於支持對俄羅斯實施強硬歐盟制裁的國家之一。此外,斯洛伐克也慷慨向烏克蘭提供大量軍事裝備。「進步斯洛伐克」政黨主張持續支持基輔並強化與西方國家的聯繫,其黨魁兼歐洲議會(European Parliament)副議長西梅茨卡(Michal Simecka)表示尊重選舉結果,但直言「這對斯洛伐克是壞消息」,將不放棄尋求組成聯合政府。
多家西方媒體評論指出,如果費佐再次執政,可能會對歐洲的統一構成嚴重挑戰。費佐過去曾多次表達親俄立場,甚至為俄羅斯總統普京的入侵辯護,指責「烏克蘭納粹和法西斯分子」的挑釁使得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發動軍事行動。
此外,費佐是匈牙利總理奧爾班(Viktor Orbán)的親密盟友。有分析認為,如果費佐再度執政,他和奧爾班可能聯手,對歐盟提出挑戰。如果波蘭的執政黨「法律與公正黨」在下個月的波蘭國會選舉中再次獲勝,歐盟內部的一致性可能會面臨更大的壓力。
攸關經濟與親俄疑美宣傳的選戰
斯洛伐克大選受到了假消息的干擾。歐盟執委會(European Commission)數位事務高級官員堯羅娃(Věra Jourová)在選前表示,俄羅斯將斯洛伐克視為有利於傳播親克里姆林宮和支持戰爭論述的國家,這次選舉將成為社交媒體公司對抗俄羅斯干預選舉能力的一個重要考驗。
民意調查顯示,費佐的親俄立場得到了許多斯洛伐克人的支持。根據GlobSec智庫的調查,僅有40%斯洛伐克人認為俄羅斯對烏克蘭戰爭負有責任,這一比例在8個中歐、東歐和波羅的海國家中最低。與此相比,捷克共和國有71%的人把戰爭歸咎於俄羅斯。同一研究還發現,50%的斯洛伐克人認為長期盟友美國對斯洛伐克的安全構成威脅。
鑑於費科對援助烏克蘭的激烈反對,這次選舉受到歐洲各地的密切關注,也被視為對戰爭主流共識的指標。但《紐時》(NYT)報導,Globsec分析師哈杜(Dominika Hajdu)表示,對於大多數選民來說,斯洛伐克的選舉主要不是關於烏克蘭,而更多關乎價值觀,保守主義與自由主義的對立,以及基本問題如食品和燃料價格等。
前斯洛伐克外長卡瑟爾(Rastislav Kacer)批評,費佐的民粹主義對國家構成了威脅。他認為,問題不在於費佐是親俄還是反西方,「這是腐敗的威權主義與民主自由秩序之間的衝突」。
「費佐在奧爾班的統治方式中找到豐富靈感,這是普京政治的典範。他甚至可能不是真的想執行他所說的一切。他可能仍然認為,通過在國內煽動民粹主義、反西方情緒,假裝對歐盟和北約表現出叛逆勇氣,然後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他可以再次愚弄每個人。」他說:「但這次他走得太遠了。他正在改變社會,走向俄羅斯和奧爾班式的宣傳,他正在走的是一條非常危險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