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官『反覆訊問』被告是否認罪？這是偵查訊問態度不佳，或係民眾誤會？」先前拙文《台灣的檢察官讓我心寒》談及民眾發文感慨「被逼認罪」之情，以下透過2023/9/13監察院112司調19號調查報告（下簡稱「該案」），來談談類似偵查實務個案。
惡檢群相：拍桌大罵、自稱「看你不爽」樣樣來
實務上檢座逼問之情況，請先看此則影片《司法淪為檢座刑求工具》，某網友留言：「2017年看過他在北檢的偵查庭，雖然只是車禍這種小事情，但是他從頭到尾只會大聲一直問當事人認不認罪，然後問了當事人案情的問題，當事人要回答的時候才剛講 『回庭上，我...』，直接被大聲打斷，然後又『繼續問』認不認罪。」而該影片中，只見檢座楊大器稱：「你不知道我很兇嗎？」、「我看你很不爽！」、「你不知道我就可以這樣？」、「你不知道我這麼兇」等等，訊問過程包含拍桌、大聲斥罵，可憐的無辜老百姓，任由檢察官「依法」欺負？
另一案例，例如《逼供7旬原民婆婆、司改會控惡檢》影片中提到「惡檢不刑求、不打人，但手法很多」，該新聞影片50秒至1分鐘止，吳檢提到（原音）：「你不要在那邊假了啦，喔拜託。我跟你講啦，好啦好啦，你這是再找死啦，你是眼睜睜看自己從懸崖上跳下去啦。」讀者們不妨點入該影片，觀察個案中被告受詢之實況。（細部筆錄請參閱：檢察官吳文正懲戒案、103年度懲字第5號）
反覆訊問被告是否認罪、疑未詳查事證？
再來看看近年情況。依監察院112司調19號調查報告，其案由如下：「嘉義地方檢察署廖○豪檢察官偵辦黃男被訴《妨害名譽案》，疑未詳查事證，即率予要求黃男『認罪』並與告訴人和解，且『訊問態度不佳』等情案。」短短數行，略如：「輕罪」、「疑未詳查事證」、「要求認罪」、「訊問態度不佳」等等，可看出多少端倪？筆者提醒一個關鍵：「被告（人民）不認罪，檢察官『反覆訊問』被告是否認罪！」懇請思考該案被告的感受。
《檢評會109年度檢評字第192號》決議，其理由（節錄）提到：
「受評鑑人（檢察官）僅『多次』訊問請求人『是否認罪』，…仍『反覆問其是否認罪』，…。此等偵查行為並不符合《檢察官倫理規範》所要求之「顧及被告權益」、「非以使被告定罪為唯一目的」、「對被告有利及不利之事證均詳加調查斟酌」等原則。」（註：全文請檢閱該調查報告）
筆者無意責備基層檢座，回到個案觀察，偵查中檢方應詳查事證、依證據辦案，當被告表示不認罪，檢察官若認為已達起訴標準，可檢具事證向法院起訴，由法院依法審理暨判決。但為何頻有「逼迫」被告認罪之議？顯然值得深思及檢討之。
僅反覆訊問是否認罪、牴觸《檢察官倫理規範》
按偵查當依法調查客觀證據，檢察官訊問態度應公正懇切。前揭所示案例影片，筆者請問：「檢察官這樣的訊問語氣正確？」當主觀心證朝向有罪推定，已顯失客觀（違反無罪推定原則），遑論「訊問態度懇切」及「引用、檢具客觀證據？」
回到該案觀察。偵查中，檢方頻頻勸說被告認罪，至多為「訊問態度不佳」。然而民眾為何聲請檢察官評議？該案檢評會理由，談及：「受評鑑人（檢察官）並未加以考量，未注意其他程序上與實體上對請求人（被告）可能有利之處，亦未就認罪與否對其權益的可能影響進行告知，而『僅反覆訊問請求人是否認罪』，此行為即與《檢察官倫理規範》有所牴觸。」細看或可體知檢方辦案，「反覆訊問被告認罪」之問題。
法務部等高官最愛講：「這是個案問題，會檢討改進。」高官表現出一臉痛心疾首的模樣，問題是「檢察官偵查中『訊問態度不佳，若非極端嚴重』，怎可能被爆出來？」更者，檢察官於個案中「反覆訊問被告是否認罪」，到底為什麼？拙文《檢方高層頻作秀？解析基層檢方離職潮》有些不能說的秘密藏在其中，讀者們檢閱深思，自可查見其中真正原因。
檢方官字兩張口、醜事卻轉成褒揚
《檢評會》對該案作出「移請行政監督權人為適當之處分」之決議。有趣的是，嗣經嘉義地檢「職務評定決議：不予處分」，其理由略以：「廖檢具有個案之程序上裁量判斷餘地，其執行職務『並無違法或不當之處』，是本件查無違失。」其護短之心或可體諒，比對「檢評會決議之客觀理由」，該案真的查無違失？檢方官字兩個口，人民怎堪？
真正誇張在此。嗣高檢署於2022年3月2日召開檢察官職務評定審議會，認廖檢就系爭公然侮辱案件召開3次偵查庭，勸諭告訴雙方和解符合《修復式司法之精神》。」
《檢評會》對該案之理由：「發現受評鑑人『僅』多次訊問請求人是否認罪，卻未告知請求人認罪後，於其程序上與實體上可能產生的有利或不利影響，即使請求人向受評鑑人說明其為上述言詞時的原因，受評鑑人態度亦未改變，仍『反覆』問其是否認罪。」靜心細看，這叫「修復式司法之精神？」一場醜事不知檢討，檢方高層改稱「修復式司法」猶如褒揚大會？掩蓋的真相，則為檢察官反覆訊問被告認罪！
內行看門道。邢泰釗於高檢署檢察長任期至2022年5月8日止，見微知著，嘉檢護短所稱「查無違失」也就罷了，高檢署（檢審會）「以醜為妍」對該案粉飾太平，改以「符合修復式司法之精神」嘉勉予以褒揚？那筆者直接點破，該案被告為何不平？為何聲請檢察官評鑑？為何檢評會提到「僅反覆訊問請求人是否認罪』，更明確指出牴觸《檢察官倫理規範》？」
恰如《羅剎海市》歌詞「一丘河、苟苟營（一丘之貉、蠅營狗苟）」、「勾欄從來扮高雅、自古公公好威名！」不知嘉檢、高檢署看了是否老臉一紅，或對筆者稱：「楊律師，我們當官只看好的那一面，指責就免了？」檢方高層真實嘴臉，層層掩蓋場場作秀，在唱戲的面具底下，真實個案避重就輕，在「查無違失」後，更「遽然轉向」予以嘉勉及表揚？這比《指鹿為馬》何止高明萬倍？
當「醜事轉成褒揚。」官字兩個口，當真令人長了見識！先前調查局庫房遺失毒品6.5公斤，近三年後完璧歸趙突然在庫房找到？蔡清祥厚臉皮誇稱：「鍥而不捨找到毒品？」端是異曲同工，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虐民害民不思檢討，作秀自稱正義之師？
邢泰釗去年五月就任總長第一天，大唱：「法務部是正義之部，部長是正義部長，檢察系統則是正義之師，檢察官是正義的先鋒。」高舉大旗自稱正義，此種自捧虛妄的正義之師，不要也罷！
曾幾何時，猶如《天龍八部》小說中之星宿派，群獠教眾馬屁功、法螺功、厚顏功之三大奇功，若不是抹煞良心及厚顏無恥，又如何練得成馬屁與法螺這兩大奇功？筆者提示小說中關鍵以明：「星宿老怪眾弟子聽聞大喜，美茲茲道：『本門基本功訣，也不繁複，只須牢記【抹殺良心】四字，大致也差不多了。』」
前述案例，如果說檢察官「偵查訊問態度不佳，乃至民眾產生誤會」，該徹底檢討檢察官訊問態度、落實客觀查證及心證上維持《無罪推定原則》。遺憾的是，重點在於檢方不肯深刻檢討乙事，恰如先前雄檢某檢察官因一只高粱酒紙箱訊問，導致被告民眾返家喝鹽酸自殺，雄檢自稱「開庭態度懇切？」（詳新聞《撿紙箱挨告、男自殺控檢逼供》）
拙文《陳建國冤案及前檢察官狀告檢署案》曾談及：檢方草率查案逼死一條人命及前檢座吳志成不忍卒睹的辦案實況。更談到雄檢吳韶芹（註：已投奔老長官莊榮松，調任廉政署南區辦事）「十日前舊傷搞成新傷」、以及「A傷（家暴）搞成B傷（交通拉扯）」，萬幸法院客觀查明後，二案件均被告無罪定讞。筆者就問：「雄檢吳韶芹，查案查成這樣？難怪深受檢方高層器重。」
媒體評論《邢泰釗的「青雲之道」》談到《四大秘訣》：「對國民黨追殺再追殺、全心全力為民進黨護航、辦得早不如辦得巧、表忠不能在乎專業。」更提到：「只要邢泰釗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邢泰釗也確實證明，厚顏雖然可恥，但真的有用。邢泰釗示範的平步青雲四秘訣，有志者都應該看到了吧？」筆者以之祝福吳檢及有志檢座，他日何止飛黃騰達？
檢方真正有志之士，如《劍青檢改》及個別發聲之檢座（例如：打詐1.5絕對是國家級詐騙案），令人敬佩。近期臉書《天秤座戰士（現任檢座之臉書）》，9/29提到：「綠蛋火速辦，超思慢慢查。」筆者深深為其捏一把冷汗，也不知是否會被查戶口及查水表？
再想想《蔡邢羅三人組》整天作秀，《莊王葉洪》伴隨在側（邢家軍之莊榮松、王俊力、葉淑文、司法獒犬洪信旭），這是少數檢察官辦案個案問題，還是自欺欺人之整體問題？羅秉成《座右銘》：「如果不是整株樹的默許，沒有一片葉子會自甘墮落。」蔡清祥、邢泰釗整天大唱「法律守護者？」真是諷刺無比。
掣肘厚顏、黨錮之深：醜事都能轉成褒揚
「千里來龍，此處結穴。」古代幼童教材《幼學瓊林》云：「受人牽制曰掣肘，不知羞愧曰厚顏。」掣肘厚顏，或來自於黨錮合謀，朋徒黨羽同氣連枝以避重就輕，更以醜為妍，當醜事都能轉成褒揚，其掩蓋及弊害之深，罄竹難書。
《明史、閹黨列傳》載：「明代閹宦之禍酷矣。爭先獻媚，訛言朋興，群相敵仇，淫刑痡毒，快其惡正醜直之私。『衣冠填於狴犴，善類殞於刀鋸。』迄乎惡貫滿盈，迹穢簡編，遺孽餘燼，終以覆國。」《莊子盜跖》載：「多辭繆說，擅生是非，使天下學士不反其本，妄作孝弟而儌倖於封侯富貴者也。」妄作二字，當真畫龍點睛。
且讓筆者共話衷腸以促膝談心。檢察官烈日秋霜，本應風骨嶙峋，詎料近年檢方高層諛風成習，鷹犬私器之譏，更可悲的是，當檢方不知深刻檢討，每以「查無過失」，甚至「醜事轉成褒揚？」其頹風日下，風骨漸失，有志哀嘆，當見悲歌。
明史《奸臣傳、嚴嵩傳》：「嵩無他才略，惟一意媚上，竊權罔利。」《鳴鳳記、嚴嵩慶壽》載：「附勢趨權，不辭吮癰舐痔，市恩固寵，那知瀝膽披肝。且是舌劍唇鎗，有一篇大詐若忠的議論。更兼奴顏婢膝，用幾許為鬼為蜮的權謀。陷害忠良，如秤鉤打釘。拗曲作直。」吮癰舐痔之輩，無可救藥，歷史自有公評。
北檢吹捧「泰山可倚、昭如日星（泰昭=泰釗）」，邢泰釗現世被奉如聖人，豈無由乎？「蔡清祥、邢泰釗，您們看了不會臉紅吧？」
＊作者為執業律師、高律第13、14屆理事、第15屆人權會、第16屆社服委員會召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