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貼滿支持民主的海報和字句的民主牆現在已空空如也,並設置了圍欄。
為紀念1989年北京天安門廣場鎮壓中遇難的數千人而建立的民主女神像已不復存在。它於2021年平安夜當天被移走。
「我和朋友們肯定會有一種無力感。」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中大學生說。「我選擇學習社會科學,部分原因就是社會運動……我想學到更多,做出更多貢獻。但現在能做的事情越來越少了。」
他已開始避開潛在的敏感課程,如有關中國政治和歷史的課程。儘管大學保證保護學生隱私,他還擔心自己寫的研究論文可能會被洩露。他的擔憂並非沒有根據,因為香港現在設有熱線,人們可以舉報他人違反國安法。
他不確定這座他稱之為家的城市會給他帶來怎樣的未來。他認識一些朋友,他們在入學一年後就放棄了大學學業,並與其他14萬香港人一起持英國國民(海外)護照簽證移居英國,該簽證允許他們在英生活和工作。他表示,還有一些人計劃很快離開。
「香港曾處於成為西方以外的卓越學術中心的上升軌道上。」一名2020年後離開香港的中國問題專家說。「令人心碎的是,二十年的進步被(國安法)一手打破。」
2011年來港的奧特曼博士對香港失去中國問題學術研究中心地位也感到失望。他說:「它提供了無與倫比的獲取大量資源的渠道。隨著這些渠道消失,它肯定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他說,即便是中國問題專家的身份也會成為被審視的目標。「我的一位同事是一名中國問題學者,從中國大陸抵港時,在邊境被關了大約四個小時。」
「他們不喜歡我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但在2019年後,他們對我們採取了行動。」兩年前離開香港的一位人文學者說道。當時儘管有不同同行的推薦,他仍被拒取得終身教職,即學術界的永久工作。
一位社會科學老師說,來自海外的教授和學者的求職申請已經枯竭,甚至連聘請研究助理都變得困難。
現在,香港很少有人文或社會科學專業招收博士生,而攻讀博士學位的學生完成學業的機會也越來越少。
「我能教什麼?」
歷史學家何曉清於2019年7月首次來港,當時正值抗議活動爆發的最初幾個月。她知道這可能有風險,但她還是抓住了機會。
對於這位中國廣州出生的學者來說,香港是1989年天安門民運的燈塔。在加拿大,她是看著港劇長大的,並目睹香港記者如何報道1989年天安門廣場內外發生的事情。
今年10月,她發現自己的香港簽證續簽申請在長達一年的等待後被拒。幾天後,她被僱主香港中大解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