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中研院士朱敬一及胡勝正透過賦稅資料完成全球頂尖所得分配資料庫(WTID,World Top Income Database)台灣部分研究,發現了台灣頂尖富豪中,有8成所得「靠錢賺錢」的驚人事實,似乎也揭示著「靠爸時代」的來臨。根據有國民黨「稅改重砲」之稱的立委曾巨威於財委會的質詢內容,可以看出遺贈稅降為10%是造成「富二代滿街跑」的重要因素,而在贈與稅中,更有8成靠著房地產節稅。
隨著社會貧富差距拉大,從太陽花運動及九合一選舉中皆能看到,社會大眾對於政黨的選擇依據,由原先的「國族認同」逐漸轉為「分配正義」,而在這樣的聲浪加諸《長照法》通過後的財源爭議,總統馬英九2009年將遺贈稅由最高邊際稅率50%調降為10%的政策也被拿出來檢討。
5月最後1周的財委會中,曾巨威拿著近10年的遺贈稅資料振臂疾呼,一邊反駁財政部長張盛和「調降遺贈稅並未影響稅收」的發言,一邊高喊大幅調降遺贈稅的政策,是造成「富二代滿街跑」的主因。
遺產稅贈與稅同為10%
富人財產可提早轉移
若根據遺贈稅實徵淨額變化圖來看,可以看到遺贈稅除了2010年因台塑創辦人王永慶遺產稅入庫而暴增外,其餘年度則較2008年之前微幅下降;此外,另一個趨勢則是即使遺贈稅仍保持在200億至250億元間,但可明顯看到遺產稅正逐年減低、贈與稅正逐年增高,至2014年時已幾乎相等。
過去社會大眾普遍認為,由於遺贈稅過高,富人生前便須透過贈與的方式做好財務移轉分配,但當遺贈稅降低了,贈與稅卻逐年升高,這又代表著什麼呢?
「稅改重砲」曾巨威表示,在2009年稅改之前,贈與稅略高於遺產稅,目的就是財富分配、不要讓有錢人的子孫可以不勞而獲,也是為了避免有錢人生前便將財富移轉給下一代、拉大貧富差距;但在稅改後,同時將降遺產稅及贈與稅調為10%,對有錢人來說,「生前生後轉都一樣」,財產提早移轉的結果,造就台灣社會快速出現了許多年紀輕輕就開千萬名車的富二代。
房地產成富人避稅手段
買房轉贈下一代課更少
他進一步拿出自民國98至103年的贈與稅金額佔比,說明一件「他最擔心的事情」。他表示,根據贈與稅金額佔比來看,自2009年起,便有8成的贈與稅金額來自不動產,這不僅意味著資金流向不動產市場,也代表著一種避稅手段。由於贈與稅不動產課稅的稅基是按照公告現值、房子評定現值去課,能課到的稅其實遠低於實際房子價值。他假設有5000萬元要移轉,假如以現金移轉,課10%是500萬,但如果去買房子再贈與,由於實價課稅尚未應用到房產贈與,可能僅被評為1000萬的價值而課100萬的稅,其中的400萬就被規避掉了。
對此,賦稅署副署長蔡碧珍表示,原本的稅法便是規定以公告現值、房子評定現值去課,加上許多老房子根本沒有實價登錄資料,根本無從採取實價課稅,因此並不能說用贈與方式轉移房地產會造成稅損。
德明科技大學不動產學系教授花敬群表示,有錢人要把財富移轉給下一代,還沒變成繼承人前即能透過贈與方式開始轉移;而在贈與稅較低的情況下,造成近年贈與案件倍增,雖然透過贈與轉移房地產不會被課到房產稅,是一種比較特殊的方式,但對於房價並沒有影響,而他提及民進黨主席蔡英文曾預告若當選總統後將調漲贈與稅,因此下半年贈與件數可能仍會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