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芳專欄:外資撤離中國的隱憂

2024-06-30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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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外國直接投資(FDI)中國呈斷崖式下滑,有可能反轉嗎?(資料照,美聯社)

近年外國直接投資(FDI)中國呈斷崖式下滑,有可能反轉嗎?(資料照,美聯社)

美中貿易戰、科技戰等地緣政治風升持續上升,中國境內因房地產泡沫破裂,中央與地方債務激增,各項監管日益趨嚴,新冠疫情期間供應鏈出現斷鏈危機,加速外資(FDI)撤離中國。外人投資呈斷崖式下跌,顯示外資對中國失去信心,這樣的趨勢可能扭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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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南南合作與發展學院教授查道炯26日出席美國智庫東西中心(East- West Center)在馬尼拉舉行的國際媒體論壇時指出,針對中國的經濟發展,有兩項統計值得關注,分別是外債與外資,中國的外債餘額高達人民幣17兆餘元,其中有44%屬中長期債務,而短期債務中有36%是與貿易相關的信貸。至於外國直接投資(FDI)則呈現下滑趨勢,與此同時,外資撤離金額持續增加,外資淨流入呈斷崖式下滑,是不正常的。

據中國國家外匯管理局統計,中國去年底外資淨流入330億美元,較上年同期減幅達82%,創下1993年以來新低,為連續兩年下降,而且金額僅為2021年高峰的10分之1。

美國智庫東西中心於馬尼拉舉行國際媒體論壇,北京大學教授查道炯(左)出席。(謝錦芳攝)
美國智庫東西中心於馬尼拉舉行國際媒體論壇,北京大學教授查道炯(左)出席。(謝錦芳攝)

北大學者:最怕經濟有成長 卻未創造就業

查道炯表示,中國處於艱困時期,正在進行改革。中國的平均經濟成長率趨緩,此時,外國直接投資(FDI)淨流入持續下滑,外資撤離金額上升,加上中國人口持續老化,可能面臨中等收入陷阱,必須特別注意,未來可能出現經濟有成長,但沒有同時在國內創造就業機會的現象。

美中貿易戰、科技戰等地緣政治因素衝擊下,外資逐漸撤離中國。依查道炯分析,「中國改革開放以來,外資持續投資中國,但是,現在整個方向改變了,新冠疫情加速了這項改變。」

外資撤離中國的原因可歸納為三點。首先,美中對峙、地緣政治風險升高,美中貿易戰、科技戰開打,各國開始把部分產能移出中國,分散風險。

新冠疫情加速外資布局 部分產能移出中國

其次,新冠疫情期間,各國發現口罩、防護衣等民生用品,不能完全依賴中國供應,因為這些重要的防疫用品,在最緊急時,想買也買不到,於是重新規劃在國內或在就近地區生產,於是許多國家紛紛把原本在中國的產能部分移轉出去,避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

第三,隨著中國本地企業的技術水平上揚,外資評估在中國生產的利潤不像以前那麼高,於是轉向其他國家生產。或者,外資透過工廠自動化轉型,減少人力,把產能轉移到其他國家,即使這些國家勞動成本稍高,但是在工廠自動化趨勢下,外資可以吸收這些成本,於是轉向其他國家生產。

由於外資(FDI)管理團隊國際化,產品質量上有較大競爭優勢,外資流入可以為中國的市場帶來競爭與刺激。外資帶來競爭的動力,如果外資撤離,那麼可能導致缺乏競爭。

中國經濟。圖為北京中央商務區的行人們。(AP)
北京中央商務區的行人們。(AP)

從地緣政治、新冠疫情、工廠自動化等因素,加速外資撤離中國。對此,查道炯表示,「外資持續撤離中國,這樣的趨勢的確令人憂慮。」

美國億萬富豪、對沖基金橋水創辦人達里歐(Ray Dalio)對中國市場前景提出示警,近期他在《日經》專訪中表示,「中國正面臨一場百年風暴,若不解決債務問題,將經歷日本失落的十年。」

自改革開放以來,中國一直扮演世界工廠、世界市場的角色,外資源源不絕流入,帶來資金、技術與人才,如今在美中對峙,中國房地產泡沫破裂,外資對中國市場失去信心,紛紛撤離,若想要挽回這些外資,中國必須做出適當的改革開放因應。進入生成式AI時代,未來中國是否會面臨經濟有成長,卻沒有同步創造就業的困局,值得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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